温婉轻轻的拍着姜黎黎的背，带着安慰的了解，她深知黎曼是个什么样的人，程铮走了过来，温婉看了他一眼，对他说：“你回去吧。”

“我先送你们回去。”

程铮松了松，语气轻松的说道：“反正老四那边有祁天在，出不了什么事。”

“我带黎黎去我那住一晚。”

温婉顿了顿，又改口道：“还是在我那多住一段日子吧。”

程铮听出了温婉的言外之意，他什么都没说，开车把温婉和姜黎黎送回了温婉住的地方。姜黎黎双眼红红的，情绪低沉。温婉住在两室一厅的公寓里，程铮把温婉和姜黎黎送回来没呆一会便走了。温婉给姜黎黎倒了一杯温水，姜黎黎哑着嗓子道了声谢，温婉见此轻叹道：“是黎曼和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温婉的语气并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姜黎黎不语，温婉又说道：“她那个人就是这样，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不管她说了多难听的话你都不要往心里去。”

“师父……”“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温婉问道：“做了些什么？”

“她……她说是因为我长得和她有几分相像，所以南木才会把我引荐给师父你，说我如果不是走后门，根本不可能让师父你收我为徒。”

姜黎黎如实对温婉说道：“她还让我开个价，多少钱才愿意离开南木身边，被我拒绝后她恼羞成怒来抓我的头发，我实在是被她抓得疼了才不小心划伤了她……”姜黎黎的语气有些慌乱，生怕温婉不相信她，温婉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只对姜黎黎说：“我看你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先去泡个澡冷静一下吧。”

温婉似乎没有怀疑姜黎黎的话，姜黎黎沉默的看着放在面前的水杯好一会，这才站起身来，温婉告诉姜黎黎浴室的方向，并给她拿了条新的毛巾。姜黎黎拿着毛巾走进浴室，温婉看着姜黎黎进去的背影，桌子下面放着一盒烟，她从里面抽出一根，然后跑到阳台点燃。“师父，你和南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总是缠着南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特别不要脸？”

“师父啊，你是那样有名的珠宝设计师，可是怎么喜欢勾引别人的未婚夫？你还有脸在云城呆下去吗？是不是非要我把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夺走你才肯向我低头？”

“在珠宝设计界你不如我妈妈，不管怎么样都比不上我妈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出身低贱，谁让你没有个好的出身呢？当初你说如何败在我妈妈手上的，以后我也会让你在我身上尝到相同的滋味，你别以为南木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说你凭什么和我斗呢？”

黎曼的突然出现，似乎又让她回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姜黎黎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阳台的门开着，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姜黎黎打了个冷战，她走过去看到温婉正站在阳台上，她正吞云吐雾的抽着烟，姜黎黎不免吃了一惊，她竟从不知道温婉也是会抽烟的。“师父。”

姜黎黎小声开口叫了温婉一声。温婉回头看到姜黎黎，她很自然的把烟头掐灭，从阳台走了出来，关好阳台的门，微微笑着对姜黎黎说：“已经冷静下来了吗？”

姜黎黎点了点头，“对不起师父，我失态了。”

失态吗？温婉笑了笑，她又何尝没有失态？许是太久没有碰过烟，温婉感觉肺有些不太舒服，她低头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姜黎黎见此上前两步伸手帮温婉拍了拍背，一靠近温婉就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烟草味道。“师父？”

姜黎黎面露担忧之色，温婉止住咳嗽，对姜黎黎抱歉一笑：“坐下来吧，我和你聊聊天。”

姜黎黎闻言点了点头，她扶着温婉走到沙发，两人并排坐了下来。“在乔四少很小的时候，他爸爸就过世了。”

温婉开了口，却是从乔南木开始说起。姜黎黎看向温婉，眼中有些诧异还有些好奇。“乔四少的爸爸叫做乔非凡，是当年云城乔氏集团的总裁，说是总裁，可其实那个时候乔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名气，几次濒临破产，这也是为什么江家不愿意把女儿嫁进乔家的主要原因，后来乔非凡还是娶了当年凤城最炽手可热的江家千金江若雪，还有了一个儿子，就是乔四少。”

这些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就连姜黎黎也知道一些。“没过几年江若雪又为乔非凡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乔初晴，本来这一家子生活美满幸福，但天有不测风云，乔非凡因车祸意外去世，那个时候乔四少还小。”

姜黎黎静静的听着温婉说，关于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乔非凡因为车祸去世，的确令人叹惋。“当然，所有人都以为乔非凡是因为车祸才意外离世，对外也一直都是这样宣称，可事实上乔非凡并不是因为意外的车祸才身亡，而是有预谋的被人杀害了。”

“什么？”

姜黎黎闻言大惊，“被……被人杀了？”

“不错，被人杀了。”

温婉转向姜黎黎，对她说道：“而唯一看到乔非凡被人杀害全部过程的那个人，就是乔四少。”

“南木？”

姜黎黎惊诧莫名：“你说南木吗？”

“是啊，亲眼看着自己的爸爸被人杀死了……我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事实上那些人不仅想要杀了乔非凡，也想要杀了乔四少，可是就在那些人想要杀了乔四少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打过来一束灯光，那些人怕会被抓住，就匆匆跑了，因此乔四少才捡回来了一条命，而那束灯光的来源就是黎曼，黎曼在小的时候和父母经过那里，不小心碰到了车灯，也算是一种缘分吧，阴差阳错的救了乔四少一命。”

姜黎黎听着听着，眉头却蹙了起来。面目全非的车子，浑身是血的男人，面如死灰的少年……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黎黎，你在听我说话吗？”

温婉看到姜黎黎恍惚的模样，开口叫了她一声。姜黎黎迅速回神，她问温婉：“那所谓的救命之恩……指的就是这个吗？”

温婉点了点头，“也正是因为这点，乔四少对黎曼几乎是有求必应，黎曼喜欢乔四少，乔四少就和她定下了婚约，在云城的那段时间黎家也算是帮了乔四少不少忙。”

“嗯……可以理解。”

姜黎黎有些闷闷的说道：“毕竟他们两个从两小无猜到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也是自然的事。”

“黎曼想要做珠宝设计师，南木就让我收她为徒，黎曼不愧是曾经在珠宝设计界无人能及的黎倾心之女，她在珠宝设计上的天赋让我无比惊讶，没到两年的时间就坐到了顶级珠宝设计师的位置，再加上她又是黎倾心的女儿，外界对她的关注度非比寻常。”

温婉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她的笑容中有着姜黎黎所不懂的含义。“黎曼这个人啊，生于豪门世家，天赋高，又受尽瞩目，她骄纵跋扈目中无人，旁的人或许不清楚，但我却是个知根知底的，老实说她对你说的那些话，论恶毒远及不上当年对我的所作所为。”

“可你是她的师父啊，她怎么可以……”姜黎黎想到在洗手间的时候，黎曼提起温婉，举手投足间没有半点的尊敬和崇拜，有的只是轻蔑的嘲讽和近乎冷漠的不屑一顾。“这就是黎曼，所有可能阻挡她的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阻挡了她的路她就会不惜一切代价铲除，她这人素来极端。”

温婉说：“黎黎，你可要小心了。”

姜黎黎不自觉的咬了咬唇，她沉默良久后才开口问温婉：“那这样子的黎曼……南木知道吗？”

“我猜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

温婉说：“那可是乔南木啊，他那么聪明，怎会看不出来。”

姜黎黎的一颗心顿时一紧，她想到不久前乔南木拉着黎曼离开时的场景，难怪那个时候他完全没有和她说半个字。就算明知道黎曼是故意那样说，明知道她说的和事实有所出入，可他还是不愿意去责怪黎曼吗？姜黎黎好像知道了黎曼那笑容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她是在以这种方式告诉姜黎黎，就算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就算她硬要把黑的说成白的，就算她想要杀人……乔南木也会把刀递上去。所以那次在医院里，乔南木遥远目光中落在的那个方向，终点原来是黎曼啊。乔南木喜欢黎曼吗？姜黎黎觉得幸好。幸好她没有喜欢上乔南木。姜黎黎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温婉看了过来，姜黎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温婉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师父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南木和黎曼挺般配的，无论是从家世还是容貌，身份还是气质上来说，简直就是门当户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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