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示意众师兄上岸。将佩剑还给他们。“快上来吧，别着凉了。”

“不必担心！”

“大侠，辛苦了！”

“无妨，举手之劳！”

“不愧是出了名的仁义之士。”

百姓纷纷冲凌绝派道谢。可北林派的人自从一股脑钻进了河里就没见过人。赵清影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们不会真被“水鬼”缠住了吧？”

轰——十几个人蹿出水面。“你们好好看看，我们的水性好吧？”

原来是在憋气！一群蠢货。“大侠，你在河底有没有看见……”“没有！方才顺便帮你们看了。”

一群弟子上岸，纷纷拿起自己的佩剑。“河底全是黑泥！没什么可看的。”

沈临城扬起嘲讽的笑意，眼底的讥诮浮现。“走吧。”

他拉住她的手。“主人，河底怎么可能捞不着尸体？肯定……”“可你不是说这条河里没有河神、水鬼之类的吗？”

“不知道。要不今晚派人守着？”

“我正有此意。”

……回到客栈，厢房的窗口前又有白鸽盘旋。沈临城张开手，一只小白鸽飞到他的手上。他娴熟的取下信笺。“怎么了？帝都出事了？”

“上游的城池河堤塌了，发洪水了。”

沈临城淡淡道，他铺开地形图思酌了下，什么都没吩咐。“上游？我们前些日子明明视察过了，上游的河堤是正常的啊。”

“看来南空镇的怪事不是个例！”

赵清影鼓着嘴倒在床榻上。“早知道我就听大哥的不来了。事情那么棘手，我们一南下就发大水，还不知朝廷上怎么编排我们。”

“有楚西祠跟赵煜在，你放心。”

“怪不得你不让楚西祠一同前行，原来是做了两手准备。”

二人研究河流水系研究了一个时辰，见赵清影开始小鸡啄米的时候，他忍笑把人抱回床榻。“发洪水……”都上床榻了，嘴里还嘟囔。真是怜人。沈临城刮了下她的鼻子，蹑手蹑脚离开厢房。……轰隆——今夜的雨很大。天像破了道口子，暴雨如注，倾盆而降。“王妃不好了，不好了……”“发洪水了……”响起一阵拍门声。天还是黑的，赵清影摸黑打开门。只见侍卫纷纷举着烛台。“吵什么？”

“南空镇一个时辰前发洪水了！王妃赶快走吧。”

赵清影往楼下一瞅，着实吃了大惊。一楼的板凳都被淹了。水面上还漂着一只鞋。“现在百姓安危尚且不明，怎能逃跑？”

赵清影这才想起不对。“王爷呢？他人呢？”

赵清影四处环视，并没有寻见人。侍卫纷纷垂首。奶娘抱着小铃铛哭得凄惨，旁边的应龙接过小铃铛哄都没有用。一种不好的预感降至心头。“沈临城，没事的，对吗？”

“一个时辰前，王爷到江边去查探堤岸……便没见着回来。”

一个侍卫红了眼，后面的人跟着连连喘气。“不……不会的。”

赵清影瞥着奶娘。“你们护送小郡主回帝都。我要去找沈临城。”

“王妃，现在洪水有没有停都不知，贸然出去，恐怕……”“王妃三思啊……水灾就如豺狼虎豹，来了挡不住啊！”

“你们害怕就滚！”

赵清影急匆匆冲下楼。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一阵洪水倾泻……那开门人穿着白袍。“胡卿？沈临城呢？”

胡卿眼眸发红，眼睑下满是疲惫。“没找到。”

“我不信！一定是你没有好好找。”

赵清影推开他的手。“我自己去找！”

锦衣卫拱手。“王妃……王爷说了我们要保护您的安危。不要让小的难做。”

“我不逼你们。怕的就别跟过来。”

河水漫过赵清影的小腿，将将抵达膝盖。她大步朝外走去，街上一片混乱。胡卿跟锦衣卫紧跟其后。应龙也快速跟上去。街上死了不少人，到处都是哭声，哀鸿遍野。跟昨日安宁平和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天未亮，这是极其黑暗的，也的确如此黑暗。到河边时，岸边躺着不少死尸。河水有了消退趋势。“沈临城……”“四王爷……”灵绝派跟北林派弟子闻风也赶来寻人。河水冰凉，暴雨还没有停的意思。他们的身子被淋透了，却毫不自知。“沈临城呢？离殇呢？他们都出事了吗？”

赵清影哽咽问道。“若是离殇还在，尚可放心……可都这么久了，也不见离殇……恐怕……”胡卿不敢再往下说。后面的话谁都不愿意成真。“四王爷……”“沈临城，你回来！你不要小铃铛了？”

很快，官府官员都来了。听了沈临城出事，他们胆战心惊。不少经验老到渔民纷纷拉着小船到河底捞人。可捞了一个又一个，都不是沈临城！男女老少都有，没有一个跟沈临城有关……“娘的！本官昨日明明派了捕快跟王爷的人一同在河边守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都逃了不成？”

知府插着腰大骂。赵清影忍不住擦眼泪。说她懦弱也好，没用也罢。她真的扛不住了……天渐渐亮了……“大人，河底好像捞干净了！”

渔夫禀报。“不可能！这一次怎么只有三十口人？”

“大人，草民哪敢糊弄您啊？”

赵清影赶忙跑过来。“那沈临城呢？怎么可能？你们再试试啊！”

应龙拉住赵清影。“主人，或许二主人没事呢？别急了！”

“诶……这里还有一个。”

两个渔夫合力抬上来一个人。仅仅是露出一个衣角，赵清影眼神就黯了下来。不知是喜是悲。“不是四王爷……”知府拱手，他恭敬道：“王妃……洪水势猛，四王爷或许被冲到下游其他城镇了。”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她感到一股气从体内散发，由内而外，她手心发热，痛苦到难以控制自己。“你再说一遍！”

她咆哮吼出。眼睛布满红血丝，红的嗜血一般。周围人为之一振，不敢言语。赵清影快准狠抓住知府的脖子，将他举起来。“他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