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赫连莲加进入六楼雅间,告知戎曦月仲宛儿上了七楼,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机会。戎曦月便带着严媚娘出门下楼,从清风楼的后门出去,上了仲安准备好的马车。“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仲宛儿叫住严媚娘的丫鬟,两人正准备离开,回府复命。“我们是严家的丫鬟。”
“这么说,严媚娘是你们的主子了?”
两人点点头,“你又是什么人?”
仲宛儿昂首挺胸,骄傲地说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仲家诸位千金的名字,在淳州城自然也是家喻户晓。仲家比严家地位更高,所以两丫鬟就向仲宛儿颔首行礼。“你家小姐呢?”
“走了。”
“走了?她不是来见我哥哥的吗?”
“是的,刚才走了,仲公子说要带她到郊外游玩。”
仲宛儿抿起了嘴,歪着脑袋思考:礼骞哥哥居然会带人去郊游?真是奇怪了。难道他当真喜欢上了严媚娘?“他们往哪儿去了?”
两丫头摇摇头,只知道黄昏之前仲礼骞会送她们的小姐回严府。仲宛儿不再过问,立即返回仲府,叫上一群下人,出去寻找仲礼骞。马车穿街过市,很快就出了城。车厢里,严媚娘头垂得低低的,脸色绯红。因为“仲礼骞”就坐在她身边。这种感觉,戎曦月也曾经有过。郊外又什么好去处,戎曦月也不知。好在仲安知道,所以就让仲安带路。马车进入一片小树林后就停了下来,戎曦月和严媚娘在此下车。树林里有一条小径,曲径通幽,微风清凉,也算是一个好去处。戎曦月和严媚娘在树林里散步,赫连莲加远远地跟在后面,仲安则留在马车那里。严媚娘脚步轻快,对眼前所见都觉得十分有趣,欢快得如同一只出笼的小鸟。脸上那副纯天真笑容,更让戎曦月感到自责。也许,把真相告知她,她也能理解呢?戎曦月心想。乌云不知不觉中占领了天空,雨水不期而至。戎曦月和严媚娘急忙寻找避雨之处,忽然听到赫连莲加的声音:“这边……”赫连莲加发现了一个山神庙,戎曦月牵着严媚娘的手小跑过去。三人进入了山神庙,气吹嘘嘘。虽以被雨水淋湿,但仍觉得无比痛快。“仲大哥,多谢你。”
严媚娘笑着说,“我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不客气。”
严媚娘话音未落,脸上的表情变得怪怪的。戎曦月心里不安起来,顺着她的目光,发现她正盯着她的胸部看。由于衣裳已被雨水打湿,薄薄的衣裳紧贴在戎曦月的肌肤上,将她的身材显露无遗,窈窕有致。“你是……女的……”严媚娘怔怔地说。“严姑娘,你听我解释……”戎曦月来不及回话,严媚娘突然向门口跑去。在她看来,戎曦月一定不是好人。毕竟一个深居少出的人,对外界充满新奇的同时,也怀揣着恐惧。可是,她没能跑出去,因为大门已被赫连莲加给堵住了:“严姑娘,你先冷静下来听我们说。”
严媚娘何处冷静得下来,她竟然害怕到突然晕了过去。在她倒下之前,戎曦月立即赶到她身边,抱住了她。雨停了。挂在屋檐下的水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滴。阳光穿云而出,洒向大地。一缕阳光从屋顶漏进来,落在严媚娘的鹅蛋一样的脸上。乌黑的长睫毛微微颤动,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戎曦月的脸。严媚娘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迅速地想要躲开。但却被赫连莲加按住了。她旋即蹬脚挣扎,要踢赫连莲加。赫连莲加也不客气了,拿出随身携带的防身匕首,亮在严媚娘面前,威胁道:“你再乱动,我就在你的脸上画画!”
这威胁果然管用,严媚娘不动了,眼里却流出了泪水。戎曦月格外内疚,让赫连莲加收起匕首,语气温和地说道:“严小姐,对不起。我该表明我的身份了,我不是仲礼骞,其实,仲礼骞是我的哥哥,我叫萧曦月。”
严媚娘愣住了,眼神惶惶地看着戎曦月。“礼骞哥哥有急事不能前来,所以特意让我来和你见面。但我一时贪玩,便冒充了他。对不起,我愿向你赔罪了。”
戎曦月不想告知她真相,所以只能自己背锅了。严媚娘渐渐收了泪水,眼里的惶恐之色也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哀怨的恨意。戎曦月担心她因为憎恨自己而将此事告知毕氏,便跪了下来,恳求她的原谅。赫连莲加见到戎曦月这般委屈自己,心中愤愤不平,便对严媚娘说道:“月妹妹不是存心要欺骗你的,而是仲礼骞要她这么做的。”
严媚娘似乎很吃惊,望向了赫连莲加。戎曦月急了,想要阻止赫连莲加继续说下去。赫连莲加却道:“曦月妹妹,你的用心我知,但我还是觉得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然后又对严媚娘说:“仲礼骞要秘密去做一件事情,所以需要有个人来假扮他,让人以为他还在淳州城。只是不巧的就和与你相见的日子碰面,曦月妹妹才不得已代他前来。她不是有心欺骗你,实在是不得已。你要责怪的话,就怪仲礼骞才是!”
赫连莲加没说出仲礼骞秘密查账的事情,戎曦月稍稍放下心来。听了赫连莲加的话,严媚娘的眼神没有了刚才那么哀怨。“你说的都是当真?”
她问赫连莲加。“等仲礼骞回来,你可以亲自去问他。或者,我让他去寻你。”
这次应该能见到仲礼骞真人了,严媚娘的怒气全消了。“既然如此,你应该一早就告知我。”
她看了戎曦月一眼,埋怨道。“我也想说的,只是有些担心……”“担心我会说出去?”
戎曦月确实这么想过。“你太小看我了。”
说着,严媚娘站了起来,并向戎曦月伸出了手,“时辰还早,我好不容易才出门一趟,再带我去玩一会儿吧。”
“多谢!”
戎曦月深受感动,握住了严媚娘的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