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戎曦月郑重说道。“那与我无关,你与我说有什么用?”
仲宛儿乐呵道。只要能让戎曦月碰壁,她就觉得高兴。“这件事情,与你也有关系。”
戎曦月声音有些颤抖,眼泪似乎又要流下来了。“哟,还哭上了。”
仲宛儿却愈加开心了。“怎么了?”
这时,仲灵儿也走了过来。以为仲宛儿又刁难戎曦月,便安慰道:“月妹妹去何处了,我们都等着你入席呢。”
仲家的女眷和宾客们的女伴们都在这茗台之后的另一处殿宇里用膳。仲灵儿说等戎曦月入席倒只是客气话,那边早就吃了起来。戎曦月不想把仲礼骞的死讯透露出去,所以才没有对仲宛儿说出来,对仲灵儿亦是如此。“姐姐,我当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见爹爹。”
她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仲灵儿。仲灵儿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带你进去。”
仲宛儿急了,“娘说了不能打扰爹爹。”
“若大娘要责怪,就责怪我好了。”
仲灵儿说完,便拉着戎曦月的手,走了进去。她们当然不是直接走进大殿里,而是来到殿后,找到禄伯。戎曦月跟禄伯说的也是重要的事情,没有明说是什么事。禄伯见大小姐也来了,便同意通传给仲彦。禄伯从侧面进入大殿中,悄悄来到仲彦身旁,耳语了几句。仲彦点点头,让毕氏张罗着,便起身走出大殿,来到殿后。“怎么了?”
见了戎曦月,他便问。“爹,不管女儿和您说什么,您一定要挺住!”
仲彦身体不好,戎曦月需给他一个心理准备。仲彦不以为意,笑道:“看样子事情挺严重的,说吧,我有准备了。”
戎曦月摇摇头,语气哀伤,“是相当严重的事情,爹,您一定要有心里准备”看女儿神色悲伤,仲彦收了笑容,正色道:“究竟出何事?”
戎曦月声音颤抖地说:“礼骞哥哥,被人杀害了!”
夜凉如水,吹过潭面的晚风带走了仲彦残余的最后一点醉意。喧嚣和欢乐都已抛诸脑后,耳边是潺潺水声,眼前是夜色中的一座孤塔。他们正乘船前往潭心瑶轩。仲彦的镇定出乎戎曦月的意料。当戎曦月将仲礼骞的死讯说出来时,他只是懵了一下。虽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但戎曦月也能感受到他心里的痛楚。也许,他只是比他人要会掩饰而已。船靠岸。戎曦月扶着仲彦下船上岸。长孙灭明已在岸边等候,见他们到来,立即迎了上去。接着,还有几搜大一点的船也靠了岸。船上是仲府的府兵,他们一下船,就去包围藏书阁,并对藏书阁,以及整个小岛进行搜查。戎曦月带着仲彦来到进入水榭,当见到仲礼骞的遗体时,仲彦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无力地坐下,顿首痛哭。仲礼骞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他一直视如己出,并将仲礼骞视为仲家的继承人。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没了,怎么能让人不悲痛。那番悲痛,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表达。到底是为何?什么人要杀害吾儿?礼骞的为人处世以宽和为本,以和为贵,从未树敌,为何还会遭此劫难?“是爹害了你呀!”
仲彦捶胸顿足,泪如雨下。他觉得是仲家在发迹时树敌太多,与人结怨,才会招来这次祸事。潭心瑶轩不大,府兵们很快便搜查了一遍。领兵总管前来向仲彦汇报。“老爷,已经搜遍了,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仲彦怔住了。难道这刺客还会飞了不成?“去告知赖大人,要他前来协助。还有,封锁仲府,只准进,不准出!”
仲彦相信,刺客就在仲府,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刺客给找出来。这不单是为了给仲礼骞报仇,也是为了仲家的威望不受损害。戎曦月本来不想事情闹大,所以才亲自去找仲彦,只告知他一个人,结果还是未能如愿。仲彦这道命令传下去,很快官兵就包围了仲府,并涌了进来。寿宴上的喜庆气氛消失殆尽,宾客们、府人们人心惶惶、惴惴不安。仲彦对每个人都有怀疑,要求对他们搜身。这引起了宾客们的不满,怨言到处流传。如此下去,这些宾客最终会疏远仲家,危及仲家的生意和人际交往。戎曦月苦劝仲彦不要对宾客们进行搜查,偏执的仲彦根本听不见去。最后是萧婉瑛出面,苦口婆心,晓之怡情动之以理,才让仲彦放弃了搜查宾客的命令。但是,要是天亮之前还没有抓到刺客,仲彦不管怎样还是要对所有的人进行搜查。再说仲礼骞的死讯传开了,仲府上下无一人不感到悲痛伤心。但有些人却是表面伤心,心里高兴。毕氏听到了仲礼骞的死讯,努力地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故意让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以显示出她的震惊,然后,故作哀伤,以袖掩面假装哭泣。仲宛儿更是嚎啕大哭起来,哭的十分伤心。毕氏没想到女儿对仲礼骞的感情那么深,为此内心稍微有些自责。她让荷香将仲宛儿扶回房里,然后展现出一家之主的模样,帮忙稳住大局。同时,又让秀莲派人去打探情况,随时汇报搜查刺客的进展。一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任何进展。每一个进入仲家的宾客都有记录,没有一个可疑之人。而且,射杀仲礼骞的凶器也没能找到。只知道,仲府的兵器库中,少了一把弩。想来这便是刺客行凶的凶器。赖公明向仲彦提议对所有宾客和仲府所有人进行搜查。由官府出面搜查的话,宾客们就无话可说了。“赖大人说的不错,那就有劳大人了。”
仲彦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刚才被劝住了,现在又有了理由。“等一等!”
戎曦月站了起来。会议室里,仲家的管事们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