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严家？”

赫连莲加问。“严家在淳州城也有一定声望，选严家才能让赖公明重视。”

长孙灭明解释道。“那拜托严小姐不就好了吗，我们为何非要来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

“严媚娘也许会帮我们的忙，但这事知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曦月也不想让严媚娘卷入其中。”

“曦月曦月的，你好像很了解她嘛……”长孙灭明嗅到了一些醋意，对此他只能苦笑，不敢多言。“你在此处等着，我拿了东西后就扔出来给你。”

赫连莲加给了他一个冷眼，“你是担心我拖你后腿吧？”

长孙灭明又是苦笑。他已不多说，纵身翻上高墙，趁着府内护院没注意的时候潜了进去。今日午后，他们就已经调查了严家的内部情况。这次的目的是偷走严中道最最喜爱的宝贝……貔貅吞金玉玺。这玉玺不算很值钱，但对严中道而言却是无价之宝。玉玺就放在书房，以便经常取用。长孙灭明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书房，从书桌上的盒子里拿到了貔貅吞金玉玺。然后他拿起笔，在墙上写下一行字：神偷司空摘星到此一游，笑纳玉玺大礼。长孙灭明笑了笑，又拿出一包香粉，撒在桌书桌上，然后就离开了书房。“东西拿到了？”

赫连莲加问。“嗯。我们走吧，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好。”

赫连莲加露出了灿烂的笑，像是再说：“包在我身上”。翌日，阳光已爬到了窗台上。赖公明坐在漂浮花瓣的大浴池里，每日早晨他都要沐浴更衣才开始他的一天。昨夜那个抚琴的女子坐在他的身后，正用毛巾为他擦洗身子。赖公明闭着眼睛享受着。这偌大的浴池，精致的浴室，可不是他只拿朝廷的俸禄能够拥有的。不知怎的，想到这一点时，身后的女子被幻想成了毕氏。“大人……大人……”长史陆文远在外头呼唤。赖公明挥了挥手，女子会意，起身围上浴巾，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陆文远就来到了赖公明面前。“怎么了？”

“严中道要见大人。”

“严中道，他有什么事情？”

“他家失窃了。”

“失窃这种事，交给各吏去查不就完了，何必来找我？”

“他说失窃的东西非常重要，必须要大人您亲自追查。”

“我明白了，你先下去知会他，我一会儿就到。”

“是。”

长史陆文远退下后，赖公明就站了起身，走出浴池。这时，那名抚琴的女子又走了出来，将一张大浴巾覆在赖公明身上。然后伺候赖公明穿衣打扮。赖公明也没少收严家的好处，因此严中道既然说了是重要的事情，他也应该给严中道面子，亲自去过问一下。大堂里，严中道急得团团转。“严老爷……”听到赖公明的声音，严中道喜形于色，连忙迎了出去。“赖某来迟了，严老爷不要见怪。”

“草民怎敢，赖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还请赖大人多费心了。”

“进去细说。”

赖公明请严中道到了书房，听严中道说起来意。“司空摘星？”

赖公明困惑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此人？”

“此人偷盗还竟然留名，显然是不将赖大人放在眼里啊！”

担心赖公明不管这事儿，严中道故意激他。“这，严老爷，赖某立即派人到府上查探……”“赖大人，我哪儿刚进了一批陈年佳酿，赖大人若有时间，一同前往如何？”

赖公明等的就是好处，既然有好处，当然要亲自去了。“好吧，我就随你走一趟！”

严府，书房。赖公明站在南墙前面，上面写有一行字：神偷司空摘星到此一游，笑纳玉玺大礼。他的身后，衙门里负责偷盗的吏曹正在书房和院子里寻找线索。“大人，这儿有香粉的味道。”

赖公明来到书桌前，俯身闻了闻，果然是香粉，而且是他很熟悉的味道。“严老爷，你用这种香粉？”

严中道也凑上来闻了闻，然后连连摇头说没用过。赖公明邪笑道：“那你是不是将花月楼的姑娘请到府上了？”

严中道觉得受了侮辱，有些恼怒，“怎么可能！”

赖公明点点头，“那我知道了，线索就在花月楼。”

花月楼是淳州城最出名的烟柳之地，此处每日来往的客人多不胜数。赖公明之所以知那股香味，是因为他经常来此喝花酒。那香味，是花月楼姑娘们独有的脂粉味。男人们似乎就是被这味道吸引过来的。由于是常客，赖公明一来，老鸨自然亲自招呼。“大人许久不来，老身还以为大人对花月楼的姑娘们不满意了呢。”

“你这儿的姑娘我都看腻了，是否新来的？”

“有一个，绝对的貌美如花，沉鱼落雁。”

“哦，今夜给我留着。我今日是来办正事的。最近是否什么奇怪的人来喝花酒？”

“花月楼每日进出那么人，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大人稍等，我去取账簿过来。”

赖公明坐下喝茶，一盏茶的功夫没到，老鸨就回来了。赖公明将账簿打开，查找这两日的来客姓名，忽然见到司空摘星的名字。这个司空摘星来的时间是昨日戌时。“是谁接待了这个司空摘星？”

“是翠儿，司空摘星这个人出手大方，我记得他。翠儿就是新来的姑娘。”

赖公明勾起嘴角笑了笑，开始觉得有意思了。据老鸨说，翠儿是个大美人儿，可是赖公明却没有看出她美在何处。因为翠儿蒙着面纱，一身紫色的裙裳倒是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也许真是个美儿……赖公明从头到脚打量着翠儿，心里想道。“大人是要问关于司空摘星的事情吗？”

翠儿的声音也很好听……赖公明愈加想摘下她的面纱，看看她长什么样了。“公子，您不能进去……翠儿姑娘已经有人了……”老鸨的声音传了进来。声音很慌张，似乎阻挡不了要见翠儿的人。赖公明很不满，他可不想被人打扰。“陆长史……”陆文远会意，走了出去，要给那位不识相公子哥儿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