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盗取玉玺的人，竟说他杀了宋典财。当时长孙灭明也在场，故而让我重新调查宋典财之死，还要抓住司空摘星。”

毕氏柳眉一皱，“这个司空摘星是什么人？”

赖公明要是知了，就不会来此处了。杀死宋典财，弃车保帅的主意是毕氏想到的，就应该由她将此事善后到底。“司空摘星……司空摘星……”毕氏深思的时候，喜欢喃喃自语。“赖大人。”

“在……”“萧曦月是否和外面的人见过面？”

“和长孙灭明见过。”

“哼！”

毕氏冷笑一声，“依我看，根本就没有司空摘星这个人！大人，劳烦你去查一查那位翠儿姑娘，看看什么来头。”

赖公明打心里佩服毕氏的深思熟虑，赖某这就去办。”

“还有，对萧婉瑛母女的刑问可别停下来。”

毕氏恨恨地说道，“萧婉瑛想全身而退，没门儿！”

牢房的锁链想起，惊醒了睡眠中的戎曦月。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天亮了也没有察觉。两名狱卒走了进来，呼喝着让戎曦月起身，然后将戎曦月推了出去。刑堂上，赖公明正襟危坐，神态严肃。“萧曦月，你说这些信件都是你写的，但据我所知，你来到仲家才开始读书习字，这么工整秀丽的字，会是你写的？”

“字迹嘛，就跟画画一样，依样画葫芦有什么难的。”

戎曦月语气轻松地说。“那好，你给我写一段。”

长史将一个托盘放在戎曦月面前，托盘里有纸笔。戎曦月对着白纸发呆，迟迟不动笔。“怎么，写不出来了？”

“赖大人，不是写不出来，只是不知写什么好。”

赖公明失意长史将一封信放在戎曦月面前。“给你临摹，照信上的内容写便是。”

戎曦月写不出来，若是没有深厚的文笔功底，临摹出来的字最多也就只有七八分相似想，而且没有神韵。如果她写了，赖公明一定能看出这些信不是她写的。如此一来，娘亲就会受到责难了。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写。“怎么，还写不出来？”

赖公明问。戎曦月抬眼看向赖公明，呵呵一笑，道：“回大人话，不是写不出来……”“那还不快动笔？”

“不是不想动笔，实在是动不了笔。”

“为何？”

“昨日在仲家务信堂，我不是和大人的手下们起了一点争执吗，就那个时候把手腕给扭伤，现在还疼着哩。”

“是么。”

赖公明似乎看透了一切，目光湿得很锐利，“来人，请大夫！”

戎曦月低下了头，赖公明有些得意，以为戎曦月已无法应对。“大人……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什么事？”

“我想……”戎曦月神色忸怩，声音细细地说道，“我想解手……”这个要求赖公明没办法不应允，虽然他收了毕氏的钱要为难戎曦月，但不会他毕竟也是一位文士，故而心里抵触那些下流的刁难方式。所以他命人先带戎曦月下去。戎曦月来到茅房，四处打量，目光最后落在了一块松动的砖头上。她的眼睛变得格外坚毅，左右拿起砖头，伸出右手。砖头举起，狠狠落下。啪！很疼，疼得眼里流出了泪水，疼得牙龈咬出了血，但戎曦月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戎曦月用袖子擦去脸上的冷汗，走出茅房。“这位姑娘的手腕确实受了伤，而且伤得很严重。”

赖公明请来的大夫看了戎曦月的手腕之后，如此说道。赖公明还以为戎曦月的伤是装出来的，听了大夫的话有些难以置信。“不过……这伤不像是扭伤……”大夫又说。“也可能是跌伤吧，我记不太清楚了，大人那些手下这般粗鲁……”戎曦月怕被大夫看出来，连忙说道。并将手收了起来。赖公明失意地沉下一口气，吩咐大夫退下。同时也将戎曦月先带到隔壁房间静候。接着传上萧婉瑛。“夫人，你女儿真是孝顺啊，实在是令赖某感动。”

赖公明故作深情地说。萧婉瑛警觉起来，想起戎曦月对她说过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要认罪。“你知道吗，月小姐为了能让你平安，已经认罪了。现在，你可以无罪释放了。”

“什么？”

萧婉瑛吃了一惊，“你说曦月认罪了？”

“没错。”

曦月叫我不认罪，她怎么就认罪了呢？赖公明见萧婉瑛似有动摇，又说道：“月小姐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不过，她还算良心未泯，还有一颗孝心……”萧婉瑛心里升起一股冲动，想要救戎曦月，把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猛地一想，这怎么可能？赖公明该不会是在诈我吧？赖公明的话和女儿的话，萧婉瑛当然选择相信女儿。所以她忍住了那股冲动，向赖公明磕了一个头：“谢大人。”

赖公明懵了，他本想用激将法让萧婉瑛认罪，这么一来萧婉瑛和戎曦月的笔录就有冲突的可能，于是便可以用刑。但现在萧婉瑛没有认罪，他刚才又说了萧婉瑛可以无罪释放，说出来的话已收不回来。赖公明感觉自己被这对母女给耍了，心里甚是不悦。“大人，民妇可以走了吗？”

萧婉瑛问。赖公明手一挥，不甘地说道：“走吧。”

萧婉瑛再次答谢，又问道：“民妇离开之前，能否再见女儿一面？”

“到法场上见吧！”

赖公明不耐烦地站起，随即离去。萧婉瑛更是担心女儿的处境，但现在，她只能向天祈祷，保佑戎曦月平安。“伯母！”

萧婉瑛走出衙门，忽然听见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赫连莲加。“赫连姑娘，你怎么在此处？”

“曦月让我等你出衙门后，带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赫连莲加道。“你见过月儿了？”

赫连莲加点点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走吧。”

城外，村庄。赫连莲加在山坡上租下了一间屋子，用来安置萧婉瑛。屋子简朴，但对萧婉瑛来说，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