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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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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凉亭中,戎曦月隔着飘摇的柳丝观察着琴室内的情景。看他们二人相处得不错,内心十分欣慰。只不过有一点令她十分在意,那就是仲钰儿刚才弹奏的曲子,她似乎听过。在哪儿听过呢?“月儿,你觉得这位信阳公子如何?”

姜夫人问,她就坐在戎曦月身边。以往对戎曦月持有偏见的姜夫人,由于戎曦月现在是仲府的二当家,所以也改变了此前拒之于外的态度。仲府招亲,当然也要为仲钰儿找个夫婿,姜夫人的意思是,慕容信阳是不是合适的人选。“信阳公子人不错,只是不知他要向谁提亲。”

戎曦月道。“也许他是为你而来的。”

姜夫人似乎有些沮丧。“为我?不可能,我对他没有感觉。”

听她这么一说,姜夫人眼前一亮,心中暗喜:这么一来,仲钰儿就有希望了。仲钰儿和慕容信阳相处甚安,戎曦月就放心了,这就要起身离去。忽然想起来了,仲钰儿刚才弹奏的曲子,她在勉心院听舒无砚弹奏过。“二娘,钰妹妹是不是进过勉心院?”

“嗯,钰儿十二岁的时候进的勉心院,她的琴就是在里面学的。”

“哦……”戎曦月若有所思,想起舒无砚那忧郁的面容,便有种感觉,舒无砚和仲钰儿之间或许有某种牵绊……戎曦月才出了香菲馆,正要去找赵文才询问打扫的事宜。路上遇见彩云匆匆忙忙地找来。“小姐,大小姐让您立刻去栏香阁。”

彩云气喘吁吁地说。戎曦月问怎么了,彩云道:“又来了一位慕容公子,他指明要见你。”

戎曦月来到栏香阁,入阁之前,仲灵儿的侍婢春香特意嘱咐戎曦月,一会儿要小心回话。戎曦月心想是哪一位慕容公子,派头这么大。入阁之后她稍微一愣,随后嫣然一笑。“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慕容璋微笑道。一旁的仲灵儿怔住了:这萧曦月怎么和慕容璋像是相识已久……“大小姐。”

慕容璋道,“我能单独和三小姐说几句话吗?”

仲灵儿讷讷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带上下人一起走出了大堂。“璋公子是有何秘密要告知曦月吗?”

戎曦月打趣道。慕容璋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但见他表情严肃起来,问道:“慕容信阳是不是在府内?”

戎曦月点点头。“你要小心此人。”

戎曦月怔了一下,诧异地看着他。“据我所知,慕容信阳此次来到淳州城,会对仲家不利。”

戎曦月的神色也开变得严肃认真,认真思考慕容璋所说的每一句话。“那他想如何?”

“仲家财势过大,已经被本朝大司空给盯上了。所以他派慕容信阳过来,是要寻仲家的过失,好给仲家定罪。以大司空的行事作风,仲家必亡!”

戎曦月被他这句话给吓到了,手脚发凉。但她迅速就冷静了下来,率先想到慕容璋为何要和她说这些?他说的是真的吗?慕容璋看出戎曦月对他产生了怀疑,便说道:“你信任慕容笙的话,就该信任我。我是来救仲家的。”

这和慕容笙有什么关系?戎曦月想问却没说出来,而是问道:“曦月冒犯,想知璋公子又是何人派来?”

慕容璋感受到了戎曦月对他的敌意,看来戎曦月还是没有相信他。“月小姐,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信任你。”

“璋公子,你我之间好似并不是很熟吧?”

“但你是慕容笙在意之人,因此我会信任你。”

戎曦月一怔,心头一暖。就算是从他人那里听到慕容笙对她的看法,她也会感到喜悦,虽然她并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月小姐……”“啊。”

戎曦月回过神来。“记住我的话,小心慕容信阳,在下先行告辞了。”

慕容璋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戎曦月还在回想刚才他们的对话。“璋公子这就走了?”

“大小姐,告辞。”

仲灵儿邀请慕容璋今晚前来赴宴,但被慕容璋谢绝了。仲灵儿便让春香送慕容璋出门,途中,慕容璋和哥舒元良打了个照面。随后,哥舒元良就转到别处去了。“那人是谁?”

慕容璋问春香。“哥良哥公子,是月小姐的好友。”

春香说。哥良?慕容璋似乎另有所想。暮色降临,仲府茗台灯火通明。仲灵儿在此设宴招待慕容信阳,仲家除了仲宛儿因病不能到场外,能来的都来了。宴席期间,戎曦月看待慕容信阳的眼光已有所不同,多了一层怀疑和警惕。虽然她还不确定慕容璋所言是否属实,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多一些防备总是没错的。席间无甚可述之处,大家把酒言欢,谈笑风生,聊得多是招亲之事,这些事情戎曦月已不厌其烦。慕容信阳的谈吐极佳,所有的人都喜欢听他谈话,尤其是仲钰儿。戎曦月注意到,每当仲钰儿注视慕容信阳的时候,眼里总是会有仰慕之色。如果慕容信阳真是来者不善,一定不能让仲钰儿与他走的太近。席至亥时方才散去,慕容信阳没有留在仲府,而是乘车离去,自投他处。看着慕容信阳离去时,仲钰儿有些恋恋不舍。散席后,众人各自回院。戎曦月追上了仲钰儿,对她说有话想说。姐妹两人来到花圃边上的一个凉亭里,青菱、彩云则在不远处等候。“姐姐有什么话要说的?”

仲钰儿有点着急,因为她怕回去晚了会被娘亲责备。“关于慕容信阳,你觉得他如何?”

戎曦月问。仲钰儿低下头,神态赧然,细声细语地说:“他是个极好之人。”

“或许吧。”

戎曦月道,“但是观人不能只观表面,你需明白?”

仲钰儿感觉戎曦月话里有话,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戎曦月,希望她能把话说清楚一点。戎曦月不能跟她明说慕容信阳有可能会对仲家不利。说了也许她也不会相信;更担心她会告知慕容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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