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曦月一怔,有些不知所措。慕容璋也不催她,给她考虑的时间。“据我所知,仲家每年没少给大司空上贡,况且你也曾说,我爹的淳州城公是大司空赐予,由此可见仲家和大司空关系匪浅。你们朝廷的纷争,我不想管,更不想让仲家卷入其中。所以,我只想安于现状,不想和大司空作对。”
戎曦月可不想给仲家带来麻烦,如今朝廷里当朝的是慕容诩,她犯不着为了陛下而得罪慕容诩。慕容璋摇头哂笑,“月小姐,你太天真了。你忘了我曾和你说过,慕容信阳这次来淳州,就是要铲除仲家。因为,慕容诩对仲家已经不再信任,而他也已察觉到陛下想要利用仲家。仲家的存亡,如今都在三小姐你身上。”
“我?”
“对,只有三小姐你与我联手,才能确保仲家安然无恙。”
这突然而来的巨大压力令戎曦月感到无所适从,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很烦恼。“三小姐,我不想威逼于你,但如今我已将机要之事告知于你,你的选择决定你今后的路,请你三思而行。”
慕容璋话中有话,戎曦月很清楚。她现在知晓慕容璋的秘密,想下这条船已经不容易了。“再者。”
慕容璋又道,“笙大哥已答应帮我。”
戎曦月惊了一下,向慕容璋看去。想从他脸上看出他所言是否属实。“我想见慕容笙。”
这个要求让慕容璋为难了,他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他身在何处。”
“等我见了慕容笙,我便给你答复。”
……雨已经停了,湖面上风平浪静。画舫已经靠岸,戎曦月还是换回了自己来时的衣裳,只觉得这衣裳穿起来才最舒服的。上岸后,她头也不回就扎进了人流中,很快便湮没在人群里了。慕容璋立在船头,望着戎曦月的身影直至消失。“公子,就这么放她走了?她要是出卖了我们,陛下就危险了。”
“她不会……”“公子如何确信?”
“我说不会就不会,不必多说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笙殿下。”
“属下遵命。”
……仲府的招亲大会定在八月初,距离这天到来只剩三天了。可是,原本热闹非凡的淳州城却渐渐的冷清了。原本想借着这股热闹劲儿大赚一笔的商户们都纳闷了,为何那些前来提亲的贵公子们还没到呢?没来就算了,那些已经到来,并寻了住处的贵公子们也接二连三的离开了淳州城。这可不是商户们想见到的。金掌柜、陶掌柜、魏掌柜三人就坐在一起喝酒解愁。“今儿我的客栈里又有三位公子退房离去了。”
金掌柜叹息道。魏掌柜也叹了口气,“我那儿的生意与前几日比起来,可谓是一落千丈啊。”
“奇怪,他们不是来提亲的吗,怎么都走了呢?”
金掌柜若有所思,好像知道些什么。其他两位掌柜便向他投去了目光。金掌柜:“据我所知,今这两日将不会有人来淳州城了。”
“为何?难道仲家的招亲大会不办了?”
“不是不办,是仲家的女婿已经定下了。”
“定下了?是谁呀?”
两位掌柜吃惊的看着金掌柜。金掌柜道:“你们还不知道?这淳州城来了好几位皇亲贵族!”
陶掌柜和魏掌柜你看我我看你,才知彼此都不清楚金掌柜所说之事,便催着金掌柜清楚道来。“据我所知这城里有殿下慕容笙公子、大将军慕容璋公子、更有当朝大司空小公子慕容信阳公子。就这三人在淳州,谁还敢来提亲呐?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
陶掌柜和魏掌柜如梦方醒似的。可疑问又来了,不见得这三位皇族公子来淳州城就是来向仲家提亲的呀”“这事儿我也打听到了。”
金掌柜有些自豪,“前些天,沈大少想请仲家三小姐用膳,结果被璋公子把人硬是抢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璋公子对仲家三小姐有意了。”
“再有,信阳公子来到了淳州,仲家便盛情款待,想来定是来提亲的了。现在还不知这笙公子是怎么想的。”
金掌柜邹起了眉头。陶掌柜和魏掌柜听了,都劝金掌柜别想了,反正已经不管他们的事儿了,这些日子也有的清闲了,不妨多喝几杯消消愁。虽说已有大部分公子放弃追求仲家的三位小姐,但也有些自信的、胆大的、想撞大运的人依然来到了淳州城。这人数锐减,招亲大会已然成不了大会了,仲灵儿便将其改为赏菊会。赏菊会将在三日后在仲府茗台举行,请帖已送到诸位前来提亲的公子手里。戎曦月自从见过慕容璋后,心思已全不在招亲上。如果慕容信阳当真要毁了仲家,那么她就不应该再犹豫,会立刻和慕容璋合作。但慕容笙迟迟不现身,她又不知是否应该相信慕容璋。两难之际,戎曦月打算试探一下慕容信阳。就在此时,慕容信阳正好来了。“三小姐,信阳公子几次来寻你了,这次再推辞,恐有不妥吧?”
彩云担忧地说。“好吧,那我就去见他一见。”
戎曦月道。慕容信阳已来到了宁闲阁,正在阁外求见。这次他直抵宁闲阁,看来是非要见到戎曦月不可了。人都来了,戎曦月只能在宁闲阁接待他了。“前些日子曦月较忙,未能招待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无妨,今日得见亦是一样的。不知小姐可有时间,值此秋高气爽之际,信阳想约小姐外出骑马。”
“好呀。”
戎曦月欣然道。仲钰儿听下人说了慕容信阳到来,本以为慕容信阳是来找她的,心中期盼非常。可很快又听说慕容信阳和戎曦月外出了,心里不由得生出失落之感。“钰妹妹好像有心事?”
就在仲钰儿情绪低落的时候,仲宛儿来了。仲钰儿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的神色,便低头见到一边去:“没有啦。”
“妹妹休要瞒我了,你对信阳公子有意是不是?”
这句话如箭一样射中了仲钰儿的心脏。仲钰儿愈加害羞,头垂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