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宛儿盯着仲灵儿,露出阴鸷的笑容。仲灵儿心虚,低下了头,不敢看她。“宛儿,仲家怎么说都是你的家呀。你爹被关在牢里,你能坐视不管吗?”
“我爹?”
仲宛儿神色不屑,“他除了生了我,是否管过我?对,我在仲家是锦衣玉食,坐享荣华,可那都是我娘给我的!自从他听信萧曦月的话害死我娘那一天起,他就已不是我爹!”
姜氏和仲灵儿听了她这番话,即震惊又寒心。“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姜氏训斥道。“如今我已不是仲家人,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今日我来,是想劝你们向信阳公子投诚。听他的话,或可饶你们一命,并且还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仲宛儿一脸得意。“你什么意思?”
仲灵儿质问道。姜氏拦住了她,再问仲宛儿:“信阳公子要我们做什么?”
“还是二娘识得大体。”
仲宛儿笑道,“很简单,信阳公子只要仲家通敌的证据,你们可以作证。事成之后,保证不会亏待……”“啪……”一记耳光打在了仲宛儿面上,姜氏怒道:“这一巴掌,是替你爹打的!”
仲宛儿抚着红肿的脸颊,怒目圆睁,道和:“好,打的好,你会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的!”
说完,她便转身而去。仲灵儿有想去追她的想法,但见姜氏仍然愤怒,便没有去追。仲宛儿气冲冲地来到后院花园,慕容信阳正在小亭里闲坐小酌。仲宛儿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委屈地哭了起来。慕容信阳问怎么回事,仲宛儿把红肿的脸让给他看。慕容信阳一看就明白了,仲宛儿没能说服姜氏和仲灵儿。“你放心吧,她们今日打你,他日我让她们加倍奉还!”
“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慕容信阳将仲宛儿抱进怀中,亲吻她红肿的脸颊。这时,詹仕谋、毕穷厉带着管平乾走了过来。他们向慕容信阳汇报了审讯仲彦的情形。慕容信阳也说了劝说姜氏和仲灵儿不顺利的情形。管平乾一听,立功的机会到了,于是便站出来道:“公子能否让小的见一见贱内?”
“你要见她?”
“小的也想为公子分忧。”
“那就见吧。”
……刚刚打了仲宛儿,仲灵儿提心吊胆,生怕仲宛儿会回来报复。她不停地问姜氏该如何是好。姜氏让她先冷静下来,但是冷静下来又能怎么样呢?她们被关在此处,哪也去不了,也见不了什么人,她们能做什么呢?她们什么都做不了,正是因为很清楚这一点,仲灵儿才感觉到绝望。就在这时,毕穷厉带着几名侍卫闯了进来。仲灵儿见到毕穷厉,吓了一大跳,因为毕氏的死与她有关。她害怕地躲到姜氏身后。姜氏张开手臂护着她,问毕穷厉道:“你们想做什么?”
毕穷厉笑道:“公子有请仲大小姐过去喝茶。”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仲灵儿摇头说道。“仲大小姐,可别让在下为难了。”
仲灵儿仍不肯去,毕穷厉便令侍卫强行将她带走,姜氏前来阻拦,毕穷厉竟拔刀刺向她的腹部……姜夫人的身子缓缓倒了下来,鲜血从腹中流出,染红了一地。仲灵儿吓得不轻,身子瑟瑟发抖。看着姜氏死不瞑目的样子,她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大小姐,公子还在等你呢。”
毕穷厉奸笑道,手里还拿着带血的刀。仲灵儿战战兢兢,点了点头,跟着毕穷厉走出了房间。至始至终,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救姜氏。姜氏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茶室里未见到慕容信阳,倒是见了一位令她很吃惊的人。“怎么是你?”
仲灵儿又惊又喜,“你还活着……”管平乾笑了笑,“对,我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
“你不是去见信阳公子,请他放过仲家吗?信阳公子答应了?”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仲灵儿确实不明白,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管平乾道:“就算信阳公子有心放过仲家,可是大司空不放过仲家,他又能如何?说白了,要仲家败亡的不是信阳公子,而是大司空。”
仲灵儿脊背一凉。“你指着慕容璋能救仲家?他不过一个大将军,实力能和大司空抗衡?当今圣上都要尊大司空为师,都要听大司空的,他慕容璋在大司空面前就是个屁!”
管平乾振振有词地说。他顿了顿,叹息道:“仲家当真没救了,但是你我还能自救呀。”
仲灵儿杏眼一亮,望着管平乾。“如何自救?”
“当然是助信阳公子一臂之力了。”
“那仲家岂不是要背上叛国之罪?爹如何是好,还有叔伯兄弟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管平乾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自己都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何处还能顾及他们?总而言之,就两个选择,要么帮助信阳公子,要么和仲家一起送死。”
刚才姜氏被杀的画面,又浮现在仲灵儿的脑海里,意识中有声音告知她她不想死;也有声音告知她不能做对不起仲家的事情。“能不能……求信阳公子放过爹爹和钰儿?”
也许救了他们二人,仲灵儿的内疚会减轻一点。管平乾叹了口气,道:“你在此处先坐着,我去跟公子说。”
慕容信阳听管平乾说了仲灵儿提出的条件,思虑道:“这仲彦病体残躯,命不久矣,放了他也没什么问题;仲钰儿娇小玲珑,美人坯子,杀了怪可惜的……”所以,慕容信阳同意了仲灵儿的条件。管平乾再将慕容信阳的话带给仲灵儿,仲灵儿听了却高兴不起来。“公子请你去见一面。”
管平乾道。仲灵儿点了点头。管平乾带着仲灵儿来到凉亭里,慕容信阳和仲宛儿紧挨着坐在一起。仲宛儿见到仲灵儿到来,特意给慕容信阳喂酒喝,举止十分亲昵。此举正是要让仲灵儿知晓自己已今非昔比,让仲灵儿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