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笙离开了司空府邸后,立即入宫面见真武帝。宫人领着他来到御花园听风楼,让他在门口稍等听宣。站在门外,便闻丝竹管弦靡靡之音。慕容笙对此很不喜欢。不一会儿,宫人出来,请他入见。大堂内,舞女歌姬们两边站立,模仿文武百官上朝之状。真武帝坐在正前方的榻上,衣裳不整,左右各怀美人。慕容笙心甚厌之,便不行礼。真武帝瞪眼道:“来着何人,见了朕为何不行礼?”
慕容笙道:“陛下,请您自重。”
真武帝潸然而笑,“自重?你是觉得朕不像个皇帝吗?告诉你吧,就算朕再怎么颓废,也依然是个皇帝!”
慕容笙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便说出来了来意,“陛下,臣弟请求离京几日。”
真武帝讪笑道:“你这是又要走了吗?”
慕容笙道:“臣弟还会回来的。”
“仲家的案子如何是好?”
“臣弟此去正是为了仲家的案子。”
真武帝眼睛一亮,站起问道:“你是不是找到什么新的证据了?”
慕容笙摇摇头。真武帝沮丧地坐了下来,讷讷地说:“你自己去吧。不用来向朕禀告。”
慕容笙作揖,“臣弟告退。”
随后便退了出去。真武帝大笑起来,再令歌乐响起,舞蹈跳起,美酒再满。慕容笙出宫后又去了一趟惠安郡主的府邸,交待郡主多提醒真武帝,不要试图和慕容诩对抗。惠安郡主问他要去多久,他只说十天半月就回来。嘱咐过后,慕容笙便骑上快马,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不管行程规划,立即离开京都,向着淳州城方向奔去。司空府。“大人,慕容笙离开了京都。”
“给我跟着他,密切注意他的动向。”
“诺!”
……淳州城。处理完仲彦的丧事后,戎曦月整日便盼着京都那边能有慕容笙的消息传来。除此之外,她便无事可做。虽然想要整理一下仲家的后事,但由于仲家已被查封,她什么都做不了。终日无所事事的话,简直是度日如年。好在她戎曦月还有樊小蝶和严媚娘作伴,只是严媚娘的父亲严中道生怕被连累,不让严媚娘和戎曦月常见面。戎曦月多是和樊小蝶在一起,她也从慕容璋提供的住处搬到了樊小蝶家中。樊小蝶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娘亲,但是在一个月之前也已经去世了。两个小姑娘在一起时无话不谈,很快就成了交心的好姐妹。戎曦月有了可以倾诉心事苦闷的对象,心情也不至于太糟糕。这日,两姐妹到街上游玩散心,顺便去府衙见慕容璋,问一下是否有慕容笙的消息。快到衙门时,只见慕容璋骑着马,带着七八名手下走了出来。戎曦月立即上去招呼,慕容璋面色凝重,道:“月小姐,我正要去寻你呢。”
戎曦月有种不好的感觉,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慕容璋道:“陆文远,死了……”戎曦月跟随慕容璋来到了陆文远的家中,陆文远家中一切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官兵已经包围了此处,不许闲杂人等出入。一妇人坐在厅堂的草席上,哭哭啼啼。那是陆文远的小妾。他们走进书房,便见陆文远的人吊在横梁下方。但见他双眼凸出,舌头伸长,面目狰狞。慕容璋命人将他的尸体搬下来,再让仵作验尸。这时,陆文远的小妾走了进来。“大人……”她哽咽说道,“这是相公临时前让我交于大人的……”她递过来一封信,慕容璋接在手中,打开来看。信中说明了陆文远自尽的原因。信中说对仲府的屠杀是他做出命令,与他人无关。还说他为此了倍感自责,内疚,终日寝食难安,故而选择自尽来赎罪。信中根本就没有提到慕容信阳,像是在告知世人此事与慕容信阳完全无关。“胡说,他根本就是在胡说!”
戎曦月将信摔在地上,怒吼道。显然,这是为慕容信阳脱罪的手法,只是他们不明白陆文远为何会为了慕容信阳去死。想起之前陆文远在慕容信阳面前摇尾乞怜的求饶,可知他是一个怕死的人。慕容璋和戎曦月都对陆文远的死感到可疑,怀疑陆文远不是自杀而是被杀。为此,他们询问了陆文远的小妾。“相公昨日还好好的,还说今日要与我过诞辰,未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张妾说着,掩面哭泣。陆文远还计划着今日要跟小妾过诞辰,所以根本不能相信他会因内疚而自尽。慕容璋还问了这些天和陆文远有过来往的人,从他们那里得知陆文远根本就没有内疚过。所以,陆文远一定是被人杀害,再伪装成自杀。是什么人杀了陆文远呢?不用多想,慕容璋和戎曦月就想到了慕容信阳……阳光明媚,但戎曦月心里却阴云密布。街道上人来人往,她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可疑。慕容信阳的杀手早就混进了淳州城,说不定还监视着他们的行动。想到这些,戎曦月就不寒而栗。“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
戎曦月问身旁的慕容璋。“找出杀害陆文远的凶手。”
慕容璋道,“还有,这段时间你哪也不要去了,我会派人保护你。”
“他们会来杀我吗?”
“有这个可能。陆文远为何被杀,定是因为兄长在朝中对慕容诩形成了压力,慕容诩为保他的儿子,所以才派人来暗杀陆文远。”
听他如此说,戎曦月也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杀了陆文远也没有转机的话,我想慕容诩就会对你动手,以你来要挟兄长。”
戎曦月觉得他言之有理,赞成地点了点头。“那曦月还能不能留在我家中?”
樊小蝶问。“倒是可以,我会派人过去保护她。”
戎曦月担心会连累了樊小蝶,就不打算继续住在樊小蝶家中,而是搬回了慕容璋提供给她的住处。这一天剩余的时间,戎曦月就和慕容璋一起察查陆文远的生前的行踪,以及他接触过的人。结果,收获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