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亮起,映衬出天空中厚重的云霾。洛京是大燕京都,繁华不言而喻。平日的这个时辰,大街小巷亦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真个是热闹非凡,不愧为一国之都。而如今,道上行人稀少。这春寒虽比不上严冬酷冷,但也能够冻得人手脚麻木,四肢打颤。再加上这绵绵春雨一淋,能让你像掉入冰窖一般。是以百姓全在屋里烤火喝酒驱寒。清静的街道上,远远的驶来一辆马车。隆隆的车轮声分外响亮,惊醒了蜷缩在墙角屋檐下瑟瑟发抖的野狗和流浪汉。马车飞快的驶过大街,进入另一条愈加清静的小巷。穿过小巷又行了一段大路,便来到了一座大宅门前。在这个大宅的门前,马车停了下来。门前有两尊石狮子,龇牙咧嘴,耀武扬威。门口处有两名守卫,进了马车停留,心中不忿,便上前驱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不要在此处瞎耽搁,快滚!”
车把势将斗笠往上一提,露出视线,抬眼打量着大门上的匾额,只见那块大匾上写着“禁卫将军府”五个大字。“是这儿了。”
车把势自顾自地说。“没听见吗?再不滚把你抓起来送衙门去!”
守卫叫嚣着。这时,车窗的帘子掀了起来,露出一张眉目秀丽的脸。“这位大哥,我有事求见段将军。”
守卫一看车里面坐的是个漂亮姑娘,声音也好听,便收了一些脾气,“你是什么人?”
“我叫虞惜弱,我父亲是虞凉,他与段伯伯是至交,你只要说出我的名字,他应该就知晓。”
“你说你认识我家将军?”
虞惜弱点点头,神色急切。“你说认识就认识,有何凭证!”
即便对方是个美女,守卫也没有为了她而去自找麻烦的意思,“快滚,再不走真把你们抓起来!”
这时,车里伸出一支白皙的手,手掌心里有一定银子。“这位大哥,帮忙通传一声。”
守卫一听这回话的声音与虞惜弱不同,便知这车里还有另一位女子,只是看不太清楚。他拿了拿银子,点了点分量,说道:“好吧,你们稍等着。”
说罢,便转身向府里走去。段景彰方才用过晚膳,便回书房看书。管家扣门而入,向其禀告:“老爷,外头有一位自称虞惜弱的姑娘想要见你。”
“虞惜弱?”
段景彰皱起眉头,这名字他觉得有些耳熟,却记不起这个人。“她自称是虞凉之女。”
“虞凉!”
段景彰一惊,立即想起来了。这虞凉一家不是被发配边关为奴了吗,他女儿怎么回来了”“老爷,要不要见一面?”
段景彰犹豫半天,摇头道:“不见。”
“唉,小的这就把她轰走。”
“慢着,你就说我不在京都。”
“明白了。”
虞惜弱在马车里焦急地等待着。许久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她十分担忧。“小菁,你说段伯伯会不会不敢见我?”
戎曦月不敢肯定,便没有回话。这时,终于有人从门里出来,冒雨奔到马车旁边,对虞惜弱道:“你就是惜弱姑娘吧?”
虞惜弱点点头。那人说:“老爷前些日子已经离京办事去了。”
虞惜弱急忙问:“那他何时回来?”
那人答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虞惜弱急的想哭了,这是难得的机会,倘若错过了,不知以后还是否机再见段景彰。戎曦月好言安慰,让展元尧驾车离去,先找一家客栈借宿。到了客栈,戎曦月要展元尧出城去告知蔡将军,说她们还要在城里耽搁两三天。原来,蔡将军还是要送虞惜弱去宫里报道的,只不过再进宫之前,虞惜弱想去见段景彰一面。所以戎曦月便让蔡将军先在城外待着,假装没有来到京都。戎曦月和虞惜弱要了一间客房和食物。虞惜弱愁容满面,根本没有胃口。戎曦月道:“我想,段将军不是不在京都,而是不想见你。”
虞惜弱惊讶的向左丘菁望去,“你怎么知道?”
戎曦月道:“倘若他当真不在府中,守卫又何必进去通报呢?”
虞惜弱恍然大悟,急着要再去一趟将军府。戎曦月拉住了她,“你现在去也没用,他既然不想见你,你就算跪在门口,他也不会见你的。”
“那该如何是好?”
“我自有对策,先吃点东西,明日再说吧。”
虞惜弱听了戎曦月的话,暂时安下心来。翌日一早,天色未亮,戎曦月就叫醒了虞惜弱,虞惜弱问她这么早起来要做什么。戎曦月道:“当然是去见段将军。”
雨似乎是刚停不久的,地面还是潮湿的,清风一吹,更是寒冷。两人脚步匆匆,穿街过巷,不知惊扰了谁家的狗,犬吠不止。她们又来到了禁卫将军府门前,但这一次没有现身,而是躲在远处的墙角里。“倘若那老家伙要去上朝的话,我们就在此处截住他!”
虞惜弱闻言心中暗喜,眼神期盼地盯着将军府的大门。鸡啼,天边泛出了鱼肚白,一缕晨光渐渐照亮大地。“我们回去吧”戎曦月说。“我们不等了吗?”
“都这个时候他还未出现,要么是不去上朝,要么就是从别的门走了。”
“那我们到别的地方守着!”
“不用了,既然咱们见不到他,那就让他主动来找我们。”
虞惜弱莫名不解,戎曦月没有细说,而是先带她返回客栈。展元尧一大早城门开启时就赶了过来,却不见戎曦月在客栈,问了小二得知他们一早就出去了。小二还告知他,有一位姑娘让他在店里等着。他才坐了一会儿,戎曦月和虞惜弱就回来了。两人坐下后,戎曦月先点了早膳。展元尧看她们的模样,就知去守候将军府大门没有结果。但他知戎曦月会有办法,就问接下来她想怎么做。戎曦月道:“他不肯认虞惜弱这个熟人,那就认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