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桌上……”虞惜弱道。桌上有一个精致的小箱子。“打开看看吧。”

虞惜弱又道。戎曦月走到桌子边，将箱子打开。一缕缕温润柔和的光芒从箱子里溢了出来，仔细一看，满箱子的珠宝首饰，金银细软。虞惜弱微笑道：“小菁，本宫能有今日全因为得你相助，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好好多谢你，这一箱子的宝贝都是赏给你的，它们足够你两辈子吃穿不愁了。”

“本宫是这么想的，你不是不愿成为陛下的妃子吗，所以与其在这宫里虚度光阴，不如出宫找一个你喜欢的好人家嫁了吧。从此呢，也能过上安安稳稳的生活，何乐而不为。”

见到这一箱的金银珠宝，戎曦月就明白了虞惜弱的意图。一阵强烈的寒意从心底开始弥漫至全身。“你知道我进宫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复仇？别说笑话了！”

虞惜弱嘲笑道，“你也不想想你面对的是什么人。你想复仇是你的事情，我可不想参与其中！”

“我不会离开的！”

戎曦月态度坚决。“那你走！不要留在我这处，我不想被你连累。”

虞惜弱冷冷道。“多谢主子。”

说完，戎曦月转身走出了寝阁。得知戎曦月要走，紫萍和香桃便来相劝。“红蓼姐，你不能走呀。”

“是呀，水竹已经去劝主子了，主子只是一时生气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戎曦月微笑道：“也许她是一时之气，但她有些话说的也没有错。我们进宫的目的不一样，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倘若做不好，也许会丢了性命，我不想连累你们。”

“我们不怕。”

“但我怕，其实我早就想过离开清心宫了。好了，你们也不必劝了，又不是离开皇宫，以后还是能见面的。”

紫萍和香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还是等水竹来了再说吧。”

话音刚落，水竹就来了。她神色沮丧，一看便知道未能劝说虞惜弱收回成命。戎曦月微笑安慰道：“别难过，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们要照顾好主子，我走了。”

“红蓼姐，你要去何处？”

水竹问。“回到原来的地方，万珍阁。”

戎曦月回到万珍阁，万珍阁的女吏们见了，都惊讶不已。关于皇上要纳她为妃的流言自然也留到了万珍阁，女吏们将她当作主子一般看待。曾经对她没有过好脸色的何司宝也堆出笑脸，阿谀逢迎。戎曦月不理会她的热情，只问道：“陈司宝何在？”

“陈司宝在后堂……”戎曦月径直前往后堂。堂中置茶，竹制的茶几上，漂浮着淡淡的幽香。窗外细雨绵绵，听雨品茶，别有一番闲情逸致。戎曦月和陈司宝相对而坐。陈司宝问起来意，戎曦月据实相告。“你打算在我此处待多久？”

“似乎司宝不欢迎我了？”

“是非之人，不宜久留。”

“放心吧，我不会待太久的。皇上何时来找我，我就何时走。”

“这么说，传言是当真？”

“假的。”

“假的？“陈司宝十分不解。戎曦月没有解释的必要，拿起竹筒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望着窗外的细雨出了神。陈司宝也没有要求她必须说明白，传言不管真假，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这是最保险的做法。夜幕降临，雨已经停了，晚风中带着新泥的味道。今晨冒着被慕容信仁追杀的危险偷偷出宫去见慕容笙，却反被羞辱的奚晚晴，此刻仍是怒不可遏。连饭都吃不下。桌子上的佳肴换了七八次，黄堇、飞莲、黄莺轮流相劝不下二十多次，仍然不能让奚晚晴吃一点儿。现在她躺在床上，心中苦闷不已，只想着有个人能来安慰她。这个能安慰她的人，自然只能是真武帝。“皇上怎么还没来？”

奚晚晴质问道。“回娘娘的话……”飞莲惴惴不安地说，“皇上他……他去了清心宫……”“什么？”

奚晚晴气得头上快冒烟了，真武帝去清心宫不是找虞惜弱，便是找戎曦月，或者两个都找。她无奈进宫献了身，还把玉皇剑都交上去了，这些付出换来的宠幸，怎么能让虞惜弱和戎曦月给夺了去。不对，不止虞惜弱和戎曦月，无论是谁都不能抢走她的皇上。她得不到慕容笙，就得牢牢的占有真武帝，她也只剩真武帝一个人了。虞惜弱，戎曦月，本宫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清心宫。美酒佳肴与美人，若在几天之前，真武帝定然畅快痛饮，然后携美而卧。可今夜他却没什么心情，即便是虞惜弱那动人的琴声，也不能让他入迷。琴声戛然而止，因为虞惜弱发觉了真武帝心不在焉。她起身来到真武帝身旁，斟满了一杯酒，递给真武帝。真武帝一饮而尽。“皇上有心事？”

“也不是，对了，红蓼呢？”

他确实有心事，只是不想和虞惜弱说而已。“红蓼已不在清心宫。”

虞惜弱很不想回话这个问题。“她去哪儿了？”

“回万珍阁了。”

“为何？”

“因为……臣妾说了，皇上可不要不高兴。”

真武帝点头应允。“她不愿意做皇上的妃子，所以跑到万珍阁躲起来了，请皇上不要怪罪于她。”

真武帝惊讶道：“朕何时说过要让她做朕的妃子了？”

虞惜弱比真武帝还要惊讶，“皇上……没有……要纳她为妃的想法？”

“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朕见到漂亮的女子，就非要占有不可吗？”

“臣妾知错。”

虞惜弱下跪道。真武帝让她平身，又道：“朕只是与她聊的投缘罢了，而且她是有能耐的女子，朕是想要重用她。”

“红蓼知皇上的心意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虞惜弱口是心非，虽然真武帝说了没有纳入戎曦月的意思，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呀。“去把她叫回来吧。”

“只怕她不愿意回来……”“什么意思？”

“回皇上的话，近日宫中有些流言，说皇上欲纳红蓼为妃，红蓼这才吓得躲到万珍阁去。她对臣妾说过，让臣妾向皇上求情，放她出宫。”

“她要出宫？”

真武帝惊诧不已，前两日还和戎曦月相谈甚欢，说了要一起谋事，今儿竟然想要出宫了，真武帝不太相信。虞惜弱假笑道：“是呀，臣妾的父亲得皇上赦免，想告老还乡，红蓼不放心他一个人，便欲回去尽孝，还请皇上成全她这番心意。”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真武帝虽不想让戎曦月离开，但若不让她回去尽孝，实在是有悖常伦。“朕明白了，朕应允就是了。”

他叹息道，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解心中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