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蓼姐，对不起。”

香桃歉疚地低下了头。“为何要与我说对不起呢？”

戎曦月问。“因为我们，你才会被困在此处，而且是我把你带来的……”“你也不知会有这样的结果，不是么？”

戎曦月露出微笑，以示安慰。“陛下有心将我软禁，即便没有你们，他也有别的办法将我困住……”说到此处，戎曦月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她脸色凝滞起来，眼中隐隐出现惶惶之色。香桃、水竹、紫萍三人愣了一下，不禁担心起来。“红蓼姐，怎么了？”

“原来如此……”戎曦月自言自语道，“他说的神兵利器，原来是指这个……”戎曦月忽然转身走出了房间，三人担心，急忙跟了出去。回到正殿，虞惜弱仍坐在桌边，喝着小酒。灯光下她面色红润，已显醉态。“怎么又回来了？”

她微笑说。“我想见皇上！”

戎曦月正色道。“好，我替你通传一声，但是皇上见不见你，我可说不准。”

“告诉他，我知道他说的神兵利器是什么了。”

虞惜弱点点头，命令紫萍走这一趟。东宫。真武帝正在教授太子太子治国之道。这一次讲到了汉武帝的故事。关于汉武帝的事迹，太子在史书上和太傅那里了解得不少，因此在与父皇辩论时不落下风。太子对汉武帝十分尊崇，说到汉武帝时，大眼睛总闪着光。“孩儿将来一定要向汉武帝一样，做个雄才大略的皇帝，一统天下，扬我大燕国威！”

见到儿子这番壮志雄心，真武帝心里感到不由得失落。但他也愈加坚定了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斌儿还小，根本不知如今大燕的局势。他有这番壮志，朕当为他扫除障碍，留给他一个朗朗乾坤！父子二人聊的正兴起的时候，常公公俯身到真武帝耳边，悄声说道：“清心宫来信，说红蓼想见陛下。”

“父皇，出什么事了吗？”

太子望着父亲问。“父皇要去处理一些要事，你早点歇息吧。”

真武帝微笑道。“孩儿恭送父皇！”

真武帝来到御书房，见到了跪在殿中的紫萍，问道：“红蓼在清心宫过的可好？”

“回陛下的话，还好。”

“她为何要见朕？”

“红蓼说，她已知晓陛下手中的神兵利器是什么。”

真武帝微微一笑，来了兴致。他想知道戎曦月是否猜对了，于是便令人前往清心宫传召戎曦月。戎曦月来到御书房，见了真武帝却没有行礼。常公公怒道：“红蓼，见了陛下为何不行礼？”

戎曦月充耳不闻，只是冷冷地看着真武帝。真武帝坐在茶几旁，亲自沏茶，一举一动悠闲自在，脸上也是非常享受的表情。他没有追究戎曦月无礼之罪，还请戎曦月坐下来品茶。戎曦月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真武帝面前。“请用。”

真武帝说。戎曦月看了面前的茶杯一眼，茶杯里的茶水茶色清澈，茶气清香，但她不是来喝茶的。“陛下，有些事情，还望你能三思而行。”

真武帝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然后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朕听说你已知朕的神兵利器所指为何，说来听听吧。”

真武帝没有理会戎曦月的警告。“陛下的神兵利器应该就是刺杀慕容诩的刺客吧，而这个人，必须能够接近慕容诩，慕容诩还不会对他有所方防备。红蓼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人……他就是慕容笙。”

真武帝会心一笑，“慕容笙的性子你不是不知，他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拿他没办法，你觉得他会刺杀慕容诩吗？”

“他不会。但是你会逼他这么做。”

“朕会逼他？”

戎曦月微微垂下了头。她很后悔进宫来了，事到如今她才想明白真武帝一直以来这么关心她的原因……他早就想利用她来逼迫慕容笙刺杀慕容诩。“陛下，我不认为他会听你的，即便你以我的性命做要挟。”

戎曦月神情坚定地说。“是么？朕的想法与你正好相反。”

“方才陛下也说了，没有人能逼迫慕容笙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没错，但你不一样。”

真武帝凝视着戎曦月，“朕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其实他在乎的人很多。”

“那不一样，你对他而言非常重要。更何况，他一旦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能不听朕的吗？”

戎曦月大惊失色，六神无主，已不知该说什么了。真武帝又喝了一口茶，感叹道：“朕当真很欣赏你，要不是你是他的女人，朕一定会纳你为妃，甚至封你为后。”

他的语气真有遗憾之情，看来说的是实话。“好了，时候不早了，常公公，送红蓼会清心宫吧。”

常公公来到戎曦月身旁，请她起身。戎曦月急思让真武帝放弃刺杀慕容诩的对策，忽然想起来，急忙说道：“慕容诩的势力那么大，你以为杀了他，你就能做主了吗？别到时候换来的是自取灭亡。”

“慕容诩死了之后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朕已有安排。“看来陛下是势在必得了？”

“可以这么说吧。”

真武帝深吸一口气，仰面望着穹顶，叹道，“走到这一步，朕已没有退路，为了太子的将来也不想再退。”

“失败的话，下场陛下可想过？”

“想过！朕还想过……”真武帝表情毅然决然，“宁身死，不苟活！”

戎曦月放弃了，不管在用什么言语，都已无法让真武帝收回决心了。她只能站起来，跟随常公公离去。“朕还想提醒你一句，”真武帝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前又说道，“不要耍花招，否则会害死很多人的。”

戎曦月脚步一滞，听他说完后继续离去。真武帝微微一笑，他已抓住了戎曦月的命脉。回到清心宫，水竹、香桃、紫萍就过来关心戎曦月。见到戎曦月情绪低落，三人十分担心。但戎曦月不愿多说，只道自己累了，便先回房间休息去了。房间里没有亮灯，她躺在床上，陷入沉思：慕容适，你把我逼到这份上，我也不客气了！翌日，嘉乐前殿。早朝。真武帝目光扫视群神，在右首位置上停留了下来，那个位置空了出来。“大司空呢？”

“回陛下，大司空身体不适，已告假。”

“哦。”

真武帝直起身子，朗声说，“朕见到了戊边将军的折子，说是珉国时常进犯，扰我边境。今大燕和蛮青和亲在即，朕可不想被齐贼扰了兴致。朕欲派两位大将前往边关，震慑珉贼，扬我国威，诸位爱卿觉得谁去最合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