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陛下……”“哇……”真武帝大喊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惊坐而起,将身边伺候的常公公和一干宫女吓了一大跳。只见真武帝脸色苍白,汗流浃背,双目大睁,神色惶恐。“陛下,您怎么了?”
常公公上来问道。真武帝惊魂未定,声音颤抖:“朕做了个梦……计划失败了……大家都死了……”常公公展颜道:“陛下,奴才常听道士们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真武帝像个被吓坏的小孩子那样看着他,“真的吗?”
常公公点点头。“朕这是怎么了?”
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他问道。“陛下忘了,你方才昏迷了。”
“昏迷?”
“太医说您这几日太过操劳……”“等等!红蓼呢?”
真武帝想起了自己昏迷的原因,急忙问道。常公公皱着眉头,苦恼地说:“还没找到。”
“快,传旨,禁止任何宫女出宫,封锁御书房这一片地方,不许任何宫女接近!”
真武帝十分紧张,害怕戎曦月出了宫,害怕戎曦月会见到慕容笙。旨意传下去了,他立刻下床,匆匆穿衣。“朕睡了有多久?”
“半个时辰。”
真武帝面露焦虑之色,“去查一查,今日没有没宫女出宫。”
“是。”
“红蓼的情形如何?”
“太医说她失血较多,身子定然虚弱。”
这是稍微能让真武帝放心的一句话了,只希望戎曦月还没有出宫。“留有她的东西吗?”
“有。”
常公公吩咐下去后,廖公公战战兢兢地捧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里有一支发簪、一枚钿花。这是担心戎曦月醒来后会再次自尽,廖公公从她那儿取下来的首饰。真武帝的目光凝视着发簪,他记得和戎曦月在屋顶夜谈时,戎曦月说过这发簪是她娘亲的遗物,非常重要。“有它在就好了。”
真武帝叹道。穿好衣裳后,真武帝匆匆赶到御书房。慕容笙已坐在茶几旁,等候多时了。真武帝露出微笑,“让爱卿久等了。”
慕容笙行礼拜见。真武帝让他免礼,也在茶几旁坐了下来。随后示意到书房门后守着,以防隔墙有耳。“婚礼的流程你应该清楚了吧,打算在哪个环节下手?”
真武帝直截了当地问。“我想见曦月一面。”
慕容笙道。真武帝心中一凛,但表面上镇定自若,做出了很好的掩饰。“朕以为,事成之后再见也不迟。”
“陛下觉得事成之后,微臣还有活路吗?”
“他人或许没有,但你慕容笙一定有!”
沉默,安静。“你怀疑戎曦月不在朕的手里?”
真武帝轻轻一笑,“朕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从长袖里拿出了一支发簪,放在茶几上。慕容笙接过手中仔细观察……这只发簪,正是戎曦月娘亲的遗物。曾经发簪里藏有玉皇剑的秘密,慕容笙对它印象很深。“怎么样?她可还怀了你的孩子。朕可不想做出那番惨无人道的事情,但若迫不得已时,朕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微臣可否将发簪带走?”
慕容笙问。真武帝摇摇头,“这是朕跟她借的,你知道这支发簪对她而言非常重要。”
慕容笙又看了发簪一眼,然后将发簪放回茶几上,这便起身要走。“你打算在何时动手?”
真武帝又问。“伺机而动。”
慕容笙说完,作揖告退。真武帝心里有了底,他知慕容笙的能力,因此也不再多问。送走慕容笙后,真武帝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发簪上,然后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有这支发簪,否则要让慕容笙下定决心刺杀慕容诩,一点都不简单。真武帝起身坐到书案旁,思索着戎曦月出宫的可能。早在他定下刺杀慕容诩的计划时,就对宫门下了禁令,要想出宫,就必须有他的手谕。想到手谕,真武帝忽然一个激灵,立刻打开书案边上的箱子。箱子里空空如也,令牌失窃了。常公公送走慕容笙,正走进来,见到真武帝发怔,就问怎么了。真武帝严厉地问道:“今日是否有人进了御书房?”
常公公见他神色紧张,就知道出了事儿,丝毫不敢怠慢,立即去查问。查问守在御书房的门子,得知在真武帝到来之时,只有慕容笙进来过,而且慕容笙一直坐在茶几旁,没有靠近书案。倘若不是慕容笙,谁有办法盗走手谕?真武帝脑海里翻过昨日的记忆,画面定格在了送宵夜来的水竹身上。“来人,宣骆嫔!”
为了确保戎曦月还在宫里,在水竹到来之前,真武帝又派人去各处宫门查问人员出宫情形,得知今日还没有宫里的人出宫。也就是说,戎曦月还在宫里,只是藏起来了。没多久,前往霜月殿的宫人回来了。“陛下,骆嫔娘娘不在寝殿。。”
“别处呢?”
“找了御花园,亦不见人。”
真武帝认为水竹帮助戎曦月盗取令牌的可能性极高,下令加强搜索。这时,为了将功补过的廖公公前来求见,道出了昨日夜里罗盛带着两名侍卫去见戎曦月的事情。真武帝立即召见罗盛询问。“你为何要去视探关在清风阁里的人?”
“卑职担心她会自尽,所以去查看了一下,也提醒手下人要注意。”
“谁与你一起去的?”
罗盛梗住了,这个问题他不能答。他不想说出香桃的名字,胡乱一说的话也会被识破。真武帝大怒,令人将他押下去严刑拷问,同时,责令廖公公去内侍监察查此事。很快,察查就有了结果。“奴才查知,罗盛与清心宫的惠侍香桃交往甚密。”
这句话提醒了真武帝,他可以利用戎曦月的好友的性命,逼戎曦月现身。一群侍卫冲进了清心宫,早有下人告知虞惜弱。虞惜弱脸色一沉,迎了出来。大殿里,廖公公向她请了安。“公公带这么多人到此,所为何事?”
虞惜弱冷冷地问。“奉陛下旨意,前来带香桃、紫萍两位惠侍。”
“有什么说法么?”
“这是陛下之意,奴才也是奉旨行事。”
虞惜弱昂首道:“她们是本宫的人,没个说法,谁也别想把她们带走!”
就在虞惜弱和廖公公周旋的时候,已有人来到香桃和紫萍的住处,告知她大殿发生的事情。“主子让你们先躲起来!”
香桃和紫萍都十分意外。“我们错怪主子了。”
紫萍自责地说。香桃却想到带队捉拿她们的人为何不是罗盛?难道罗盛因为此事被她们连累了,已经受罚了吗?想到这点,她便不想躲了。“紫萍,你先藏着,我出去看看。”
“主子不是说……”“他们要找的也许是我而已。”
紫萍拉住了她的手,含泪微笑说:“要出去就一起出去吧,谁叫我们是姐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