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奴才所查,这独一味之死有些蹊跷,想来他不是畏罪自尽,而是被人吊死的。这个吊死他的人是谁,奴才已令人追查下去了。”
“你做的好。看来宫里还有不少慕容诩的耳目,朕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些人给盯着。待事成之后,朕一定要肃清宫中的乱党余孽!”
“陛下所言极是。”
太后驾到……“母后怎么来了?”
真武帝疑惑道。他让常公公扶起来,出去迎接梁太后。只见梁太后神色慌张,见了真武帝便道:“陛下,太子不见了!”
“斌儿!”
真武帝一听,惊了一下,身子忽然一沉,差点摔了,幸好常公公及时扶住了他。“陛下,你怎么了?”
梁太后注意到儿子面无血色。“朕没事儿,劳母后挂心了。母后,坐下来再说吧。”
“唉。”
两人依着茶几坐了下来。“母后先别慌,斌儿只是贪玩,指不定跑哪去了而已。”
“哀家能不担心吗,你说这宫里最近乱成什么样子了?那个红蓼至今不知所踪,若是斌儿落入她的手里,你说该如何是好?”
这话算是提醒了真武帝,该不是戎曦月把斌儿带走了吧?他虽是这么想,但没有说出来,以免太后愈加担心。“母后,朕这就派人去找,你先别担心。”
梁太后叹了口气,“哀家能不担心吗?唉,你在做的事情,若成了当然最好;若不成呢,咱们一家怕是要身首异处。斌儿年级还这么小,你当真忍心?”
“母后,您怕了?”
“我这把老骨头,什么都不怕,只是想到斌儿,觉得他可怜。”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才是真可怜。”
“好了,哀家也不是反对你。还是快把斌儿找出来吧。”
真武帝立即吩咐常公公去办这件事。“哀家先回去了,找到斌儿后,立刻带到哀家处。”
“皇儿恭送母后。”
真武帝送走了梁太后,整个人感觉十分疲惫。就在这时,廖公公快步走来,下跪道:“陛下,找到红蓼了。”
真武帝欢喜不已,令廖公公将红蓼带上来。戎曦月在侍卫们的看押下走进了御书房,廖公公喝令她下跪行礼,戎曦月似若未闻。真武帝倒也不计较,吩咐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常公公伺候着。他坐回到榻上,倚着靠背。又给戎曦月赐坐。戎曦月也不客气,坐了下来。“朕一直想与你好好谈谈呐。”
“彼此彼此。”
“你躲何处去了?”
戎曦月没有回话。事实上,戎曦月是主动出现让侍卫发现的。“不说也罢,斌儿是不是在你手里?”
“陛下英明。”
“没你高明呀。朕拿了你的两个好友,你就去拿太子,你知道太子对朕而言意味着什么,这一局是朕输了。可是,斌儿为何会落在你手里呢?”
真武帝早就放着戎曦月回去找太后和太子,因此在他二人那里都部署了不少侍卫。可太子最终还是不声不响地被人给带走了。“红蓼并没有掳走太子,是太子自己来找红蓼的。”
“他会去寻你?”
真武帝皱眉道。他也交代过太子,要避开戎曦月,“他为何会去寻你?”
“我让人跟他说了,皇后娘娘已死。”
陈司宝来到东宫,见到了太子,便将香皇后的死讯告知他,太子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过母后了,而且也听到了一些传闻。今听陈司宝这么一说,就想一探究竟,于是就跟着陈司宝走了。真武帝相信了戎曦月的话,神色变得严峻起来,“你想做什么?”
“用太子的性命,换我、水竹、香桃、紫萍出宫。”
“呵呵呵……你真会做买卖。”
“我等奴婢出身,太子千金之躯,这个条件,陛下不亏。”
真武帝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了,似乎根本没有在考虑戎曦月的条件。“朕知道你是担心慕容笙,所以才反对朕刺杀慕容诩。事到如今,慕容诩也很清楚朕想要做什么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就算你挟持了太子,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杀慕容诩,朕和太子都要死,所以,你威胁不了朕!再有,慕容笙即便反对朕的做法,但他是个忠臣,君为臣纲,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咳咳咳……”真武帝越说越得意,有些激动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赶紧拿起茶杯喝茶,不想又噎了一下,又是一阵咳嗽,嘴里的茶也都吐了回到茶杯里,仔细一看,这茶已显出血色。“陛下……”常公公露出担忧之色,急忙令人传太医。真武帝却已认命,笑容豁达,“慕容诩给朕下毒了,他怕了。朕已没有多少时日了,在斌儿继位之前,朕想为他扫除路上最大的障碍。你想出宫不是吗,把斌儿还给朕,你就可以走了,带着她们一起离开也可以。令牌不是已经在你手里吗?”
“红蓼明白了。”
戎曦月站了起来,告退离去。“陛下,当真让她走吗?”
“她走了是挺可惜的,但朕已不想再与她纠缠。”
“那郡王那边?”
“朕相信,他不会退缩的。朕倦了,扶朕躺会儿……”常公公扶着真武帝进入卧室,这时,太医们都来了。再给真武帝会诊后,他们个个脸色难看,在床榻前跪了下来。“齐太医,这是为何?”
常公公问道。“臣等无能,不能解除陛下之毒。”
齐太医道,“若要解毒,需得知这是何种毒药。”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
常公公怒道。真武帝摆了摆手,让太医们都退下。他终于明白慕容诩为何要给他下这种毒了,这是要他去求饶。倘若他去求慕容诩的话,向慕容诩卑躬屈膝,就能活下去。“朕恨不得生啖尔肉,岂会为了苟活而去求汝?慕容诩,你太小看朕了!朕即便是死了,也有你陪着,快哉!快哉!哈哈哈……”清心宫。戎曦月、虞惜弱、水竹、香桃、紫萍又团聚在了一起。“水竹、香桃、紫萍……”戎曦月的目光一一在她们脸上扫过,然后拿出令牌,最后,目光落在了虞惜弱身上,“惜弱,你们一起走吧。”
“走?为何要走?”
香桃瞪着眼睛,惊讶地问道。“你们都不是自愿进宫的吧,现在可以恢复自由了。”
戎曦月说着,将令牌放进了水竹手里。“那你呢?”
紫萍问。“我还有事没有完成,办完了这件事我就离开。”
“那我们等你。”
香桃道。戎曦月摇摇头,“听我的,现在就走。”
水竹用期盼的眼神看向她们,希望她们能和自己一起离开。但香桃低下了头,似乎不想走,紫萍见香桃如此,也有所犹豫。而虞惜弱,没有丝毫犹豫,因为她就没有打算要离开。她已是真武帝的嫔妃,皇帝在哪她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