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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有孕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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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府,大堂。灯火寂寥,映照出昌国公尤逵蜡黄的脸。他坐在茶几旁已有两盏茶的时间了,但慕容诩还是没有出现。他内心焦躁不安,偏偏大堂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想问问太师何时过来,可又不敢擅自行动,只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倍受煎熬。终于有脚步声传来,慕容诩走了进来。尤逵立即起身上前行礼,慕容诩却视而不见,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身边跟着的侍女递上一杯清茶,便退了下去。“太师,求太师救救奴才呀!”

尤逵跪了下来,流下眼泪说道。慕容诩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打量着他,“昌国公如何弄得这般狼狈模样?”

尤逵道:“叨扰太师歇息,奴才罪过也。但太师容禀,奴才细细道来。”

慕容诩点点头,“你说吧。”

“太师,奴才有一女,是奴才掌上明珠,今选送秀女进了储秀阁。不想她遭人嫉妒,如今丧命在储秀阁。”

尤逵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今夜,储秀阁送回爱女遗体,说爱女是突然暴病身亡。奴才不信,便去储秀阁讨要说法,不想储秀阁那边仗势欺人,竟然对奴才痛下杀手。”

“若不是奴才的家丁奋勇相救,奴才恐怕早已命丧刀口。奴才别无他法,只有来求太师相救,主持公道呀!”

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拜服在地。“是谁害了你女儿呢?”

慕容诩问。尤逵抬起头来,正色道:“是秀女戎曦月!”

一听是戎曦月,慕容诩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即对尤逵道:“你的事情我明白了,明日早朝时,我定会为你禀明圣上,为你做主。”

“谢太师大恩!”

尤逵又是毕恭毕敬地一拜。“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奴才告退。”

慕容诩看着尤逵离去,慢慢捋着长须,若有所思……夜色更深,虫鸣悉率。“事情闹得这么大,我看你要如何收场!”

孟姑姑背对着戎曦月站着,愤懑地说。戎曦月用银签拨了拨灯芯,房间变得愈加明亮。她脸上也露出了自若的笑容,“太后不是跟你说了吗,一切由她做主,事情闹得再大有太后顶着,咱们怕什么?”

“呵呵……说的轻巧。”

孟姑姑冷笑几声,“你可知,那尤逵离去后去了何处?他去了司空府!”

慕容诩权豪势要,一手遮天,太后也忌惮他七分,若真闹起来,太后怎敢保你?这话孟姑姑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戎曦月会懂。戎曦月当然明白,但依然面不改色,从容道:“慕容诩权力再大,在朝廷上也要讲理不是?”

当朝太师、赵国公、大司空,若是不讲道理的话,威望定会受损。慕容诩当然不会做有损形象的事情,否则将来就难以服众。“尤逵带人强闯储秀阁,是犯上作乱,其罪当诛。他去找慕容诩,我们就派人进宫去将此事告知太后。”

“在这件事上,谁占了理,谁能就能平安无事。何况,赐死尤汝燕是太后的懿旨,尤逵要追究的话,太后也不会准许的。”

听戎曦月这么分析之后,孟姑姑内心的不安渐渐消失。她觉得她们很有胜算,至少八成。不,是十成!为何这么觉得呢?是直觉,还有戎曦月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态度。“我亲自进宫一趟,你有什么要交代么?”

“还真有。”

戎曦月嫣然道,“倘若太后和陛下都在,你可透露给他们,我已有孕在身。”

孟姑姑忽然想通透了,这才是她们有十成胜算的原因!深宫寂静,每个人似乎都放轻了脚步走路。孟姑姑也不例外,她跟随者接引的宫人太监,来到了永福宫。接引宫人让她在门外等候,便进去通传,没多久,就回来告知她,太后未眠,可以觐见。“拜见太后,太后千岁。”

“免了。”

呼延太后沉了一口气,“这么晚来见哀家,所为何事?”

孟姑姑直起身子,答道:“昌国公之女尤汝燕昨夜暴病而亡,奴婢将其遗体送回国公府,不想那昌国公不问青红皂白,激愤之下竟率府中丁勇冲撞储秀阁。”

“幸得监院都统率部抵御,击退昌国公。奴婢以为昌国公会就此作罢,不想他竟跑到了赵国公府,颠倒黑白,血口喷人,想要从储秀阁抓人来为女儿殉葬。”

呼延太后弗然大怒,“真是胆大妄为!他昌国公难道不知储秀阁是什么地方吗?来人,宣陛下过来回话。”

“是。”

孟姑姑听了之后,心中安稳不少。没多久,慕容笙来到了殿内。行礼后问起太后这么晚召见的用意。呼延太后让孟姑姑回话,孟姑姑就将昌国公犯上作乱之事陈述出来。慕容笙听后不像呼延太后那样勃然大怒,他比较在意的是尤汝燕是怎么死的,昌国公想找谁报仇。慕容诩的提问出乎孟姑姑的意料,孟姑姑内心惶恐不安起来。这时候,她想到了戎曦月的交代,便答道:“尤汝燕在储秀阁教习期间,不受礼节,与院中杂役行苟且之事被抓到现行,因而疯癫致死。由于尤汝燕与另一秀女戎曦月有嫌隙,故昌国公认为是戎曦月杀害了他女儿。”

听到戎曦月的名字,慕容笙才稍微惊讶。“你说戎曦月与此事有关?”

“有那么一点关系。”

“把话说明了了。”

“是。”

孟姑姑从戎曦月进入储秀阁,尤汝燕想要抢她的住处开始说起,还说到了尤汝燕欺凌宫女,戎曦月打抱不平之事。所述重重,皆可以提现出戎曦月的宽容大度,仁爱之心。孟姑姑提到了很多戎曦月和尤汝燕的矛盾,却未提及乌日娜皇后一个字。她虽低着头回话,却能感觉到呼延太后的目光一直凝聚在她身上,审视着她说的每一个字,犹如刀口架在她的脖子。只要说错一个字,便万劫不复。她清楚的记得,呼延太后说过,不想听到皇后与尤汝燕的任何事情。“尤汝燕和戎曦月的矛盾日渐加深,尤其在得知戎曦月有孕在身后,甚至不惜狠下杀手……”“等等!”

慕容笙打断了孟姑姑,“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不惜狠下杀手……”慕容笙微微摇头。孟姑姑惊得捂住嘴巴,然后诚惶诚恐地磕头求饶,“奴婢失言还望陛下恕罪。”

“你说戎曦月有了身孕是不是?”

呼延太后也很惊讶。“是的,但她吩咐过奴婢,不许告知任何人。奴婢该死……”“她为何要隐瞒?”

慕容笙也想知。他已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一次可不想重蹈覆辙。“因为,她不想凭借有孕在身而得到恩典,不经考验直接进宫。她说,如此一来会难以服众。”

慕容笙、呼延太后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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