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宫,乌日娜坐在梳妆台前,侍女正在给她梳头。她面带笑意,看来心情不错。黄堇走了进来,说道:“主子,陛下刚刚册封戎曦月为月妃,今晨要入住颐华宫。”
乌日娜听了黄堇的话,却没有黄堇想象中的怒不可遏,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是么”。原来昨夜慕容笙留下来的,又让乌日娜觉得慕容笙心里有她,故而对戎曦月也就没那么多计较了,毕竟大家都是皇帝的女人,没必要斗得你死我活的。“主子可知戎曦月获得册封的原因?”
乌日娜听着。“据说,戎曦月有了身孕。”
乌日娜怔住了。黄堇从镜子里可以看到乌日娜眼神的慌乱,又继续说道:“戎曦月有了龙种,一下子就从御婉成了皇妃,倘若这她生出来的是个儿子,便是太子。”
“陛下还能给戎曦月什么封赏?说不定就是皇后大宝。再将来这孩子登基即位,她便是太后,主子你将置身何地?”
听了黄堇这话,不安之色已显现在乌日娜的脸上。“主子,这孩子本该是你的呀。”
“黄堇,你在胡说什么!”
乌娅听不下黄堇搬弄是非,便出言喝止,但乌日娜吩咐乌娅闭嘴,让黄堇接着说下去。黄堇得意地看了乌娅一眼,继续说道:“要不是戎曦月勾引陛下,陛下自是每夜陪伴主子,她哪里能怀上龙种?所以说,戎曦月的龙种,是偷了主子您的。”
听完这话,乌日娜面露怒色,“备驾,去颐华宫!”
戎曦月的轿子来到了颐华宫,从轿中出来,便见殿外太监和宫女分别站成一排,在杜公公的带领下,宫人们一齐下跪,拜见戎曦月。戎曦月在香桃和铃兰的左右护卫下来到杜公公面前,“都免礼平身吧。”
众人齐声谢恩,然后站起。杜公公向戎曦月说明颐华宫的情况,“颐华宫中各种职分宫人共二十八人,供主子差遣……”“所有人都在这里吗?”
戎曦月问。“回主子话,都齐了。”
戎曦月微微蹙眉,“储秀阁没有送两个人过来?”
杜公公一听,立刻回想起之前那两名宫女,连忙道:“送来了,奴才罪该万死,这便将二位姑姑请出来。”
原来,杜公公看不起冰香和雨竹,打发二人到花园除草去了。“不用了,我这就进殿,让她们来殿中见我。”
戎曦月进入殿中,在大殿休息。杜公公急忙跑到后院,找到雨竹和冰香,赔笑道:“主子请二位姑姑大殿见面。”
冰香对杜公公早有怨气,便道:“那可不成呀,我们的活儿还没做完呢。再说了,我们两人都是小小的奴婢,月妃娘娘又怎么特意召见我们呢,姐姐你说对不?”
“嗯,妹妹所言极是。”
雨竹点头道。杜公公一脸哭丧,自个掌嘴,“我的姑奶奶们,小的知错了还不成么,求二位姑奶奶行行好,跟小的去见主子,小的跟二位赔个不是了。”
杜公公跪了下来,求她们二人。“你就回去告诉主子,等我们把活儿做完了再去向她请安。”
冰香还不依不饶,但雨竹想到今后大家还要一起共事,把关系闹僵可不好,于是便劝冰香道:“算了,主子还在等我们呢,快走吧。”
“谢二位姑姑了!”
杜公公连忙说。“算你走运!以后可别狗眼看人低了!”
“是是是……小的谨遵教诲。”
雨竹拉着喋喋不休的冰香走了,杜公公这才站起来,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心里松了一口气。大殿内,雨竹和冰香一起拜见戎曦月,戎曦月见了她二人,喜笑颜开。人都在大殿聚齐了,戎曦月就要宣布颐华宫的规据:“杜公公熟知宫中事务,今后颐华宫你还是总管。”
杜公公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重用,感激涕零,跪拜道:“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侍奉主子!”
“铃兰、香桃协助并监督殿中诸事,雨竹冰香近身侍从,其他人等,杜公公你来安排……宫中繁文缛节较多,在颐华宫里,这些都要简化,每次都叫你们免礼平身的,本宫也烦。没别的事了,你等都退下吧。”
“是。”
宫人们退到正殿门口时,突然都跪了下来。戎曦月正和雨竹寒暄时,门口的情况引起了她的注意,乌日娜出现在视野中。她立即起身,上前迎接,下跪行礼。“月妃见过皇后娘娘。”
铃兰、香桃、雨竹、冰香也跟着跪了下来。乌日娜对戎曦月视而不见,直接走到方才戎曦月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然后才让戎曦月免礼平身。戎曦月谢恩缓缓起身,转身走到乌日娜面前,轻声问道:“皇后娘娘驾到,臣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乌日娜笑道:“今日是妹妹册封进殿之日,如此喜事,本宫怎么会怪罪妹妹呢。”
“皇后娘娘宽宏大量。”
“可是,妹妹今日喜事,怎么不派人通知本宫,莫不是不欢迎本宫到来?”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本没庆贺的打算,正想着一会儿就去拜会皇后娘娘呢。”
“得了吧,你若真有心来拜会本宫,早就该来了,不必等到本宫近日上门才说这种讨好的话。”
乌日娜说话刻薄,让香桃等人不禁为戎曦月担忧。戎曦月仍保持着笑意,“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错了。”
乌日娜本是想杀一杀戎曦月的锐气,看戎曦月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或者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没想到这两种样子戎曦月都没有,乌日娜心情十分不快。“错了就该罚呀,你这算是犯了什么错?”
“对皇后娘娘不敬。”
“该受什么惩罚?”
“杖笞。”
“娘娘觉得打几下合适?”
“二十。”
戎曦月面无惧色,从容回答乌日娜的问题,渐渐激起了乌日娜的怒火。一旁的乌娅开始为乌日娜担心起来,如今戎曦月有孕在身,若对戎曦月刑杖,害了她腹中龙胎,陛下一定不会饶过乌日娜。乌娅正想劝乌日娜时,乌日娜却下了旨意:“那好呀,来人,带她下去受刑。”
“打不得!”
香桃突然喊道。乌日娜瞥了她一眼,冷言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么?”
香桃跪下,恳求道:“月妃娘娘有孕在身,望皇后娘娘体恤,不要加刑!”
听她这么一说,乌日娜想起来了。可刚才说打现在又不能打,皇后的威严何在?除非有个台阶下,否则乌日娜不好收回成命。好在乌娅早想到了如何搭起台阶,附耳细声对乌日娜说了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