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曦月之所以肆无忌惮，皆因受宠。受宠皆因有孕在身，倘若她一不小心流产了，陛下还会宠幸她吗？”

黄堇的话让乌日娜脊背发凉，“这……不妥吧？毕竟也是陛下的孩子……”“主子仁慈，将来主子也会有孩子，戎曦月未必会有主子的仁慈。再者，戎曦月生出的是公主还好，若是皇子便是太子，即便主子也生出皇子，将来也要寄人篱下。主子今日一念仁慈，可能就贻误了皇子的一生，还望主子三思。”

乌日娜想了又想，终于是狠下心来，便问黄堇如何用计。黄堇冷笑道：“只在欧阳晴身上用计。欧阳晴是戎曦月的金兰姐妹，若是她出手，绝对是防不胜防。”

乌日娜冷下脸道：“她会帮我们么？”

黄堇道：“这天底下永远没有牢固不破的感情，即便是手足也会相残，更何况欧阳晴和戎曦月只是草草结拜的金兰？只要主子给欧阳晴的利益更大，她就会站在主子这一边，效忠主子。”

“那就由你去说服她，她想要什么，给她便是。”

“她想要陛下呢？”

乌日娜朝她一瞪，目光如剑。黄堇面不改色，从容道：“主子，让欧阳晴出来对付戎曦月，主子您坐收渔利，这才是上上之策。”

乌日娜犹豫难决。“主子，为长久计，当断则断，当狠则狠！”

“好吧。”

乌日娜终于下定了决心，毅然道，“这事你去办吧。”

“奴婢领旨。”

翌日，司宝阁。何司宝日常巡视宝库中的每一件宝贝。其实她不必亲自去察看，只需等到女吏的禀报即可。但她已经习惯了这么做，而且还可以打发对她而言多的不能再多的时间。“姑姑……姑姑……”一名女吏快步跑了进来。“什么事？”

何司宝问。“外面，有公公宣你接旨。”

何司宝不敢怠慢，来到大堂。杜公公正色道：“何司宝听月妃娘娘口谕。”

何司宝跪了下来。“月妃娘娘有旨，请何司宝到正阳门候命。”

何司宝等了一会儿，杜公公已把旨意说完。她叩首后站了起来，问杜公公为何要去正阳门。杜公公笑而不答，只让她快点去。何司宝虽有怀疑，但不敢不去。正阳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周围有四名黑衣护卫，车架上坐着一名宫女还有一名车夫。那宫女何司宝认得，正是香桃。香桃见何司宝走来，下车迎了上去。“司宝请上车。”

“去哪儿？”

“上车便知。”

香桃牵着何司宝的手来到马车前，车夫罗盛掀起了车帘，请她上车。何司宝往车里一看，见里面有一个人，便不敢随意上车。但车厢里传出话来，“何司宝，快上来吧。”

何司宝听这声音只觉得熟悉，商开山扶着她上了车，进入车厢里。“红蓼！”

何司宝惊讶非常，“真的是你么？”

戎曦月含笑点点头。何司宝忽然记起让她来此的人是月妃娘娘……莫非月妃娘娘便是……何司宝立即跪了下来，叩首道：“奴婢拜见月妃娘娘，娘娘万福安康。”

“何司宝不必多礼。”

何司宝抬起头来，看着戎曦月，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马车行驶起来，罗盛驾车，香桃坐在他身边。两人有段时间未见，如今又聚到一起了，脸上都带着甜蜜的笑容。“娘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何司宝问。“储秀阁。”

……储秀阁里，宫女训练一切如常。孟姑姑也如常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花。素心走了进来，对她说道：“姑姑，月妃娘娘驾临储秀阁，姑姑快去迎接吧。”

“月妃娘娘？”

孟姑姑纳闷了，没听说过宫里有一位月妃娘娘。“兴许是刚进宫的众御婉们有人得宠了。”

刚得宠就封皇妃？如果这是真的话只有可能是……戎曦月。孟姑姑忽然兴奋起来，立即仍了手中的水瓢，跑着出了院门。殿内，戎曦月坐着喝茶，何司宝坐在她身旁。来此的目的，戎曦月虽然没有明言，但她已猜到了一二。孟姑姑来到了门外，商开山伸手拦住了她，问她是什么人。孟姑姑因为激动而言语慌乱，只说要见月妃娘娘。商开山不敢轻易放她进去，好在戎曦月听见了她的声音，便让香桃去请她入内。孟姑姑见了戎曦月，面露惊喜之色，双膝弯曲下跪叩首。戎曦月让她免礼平身，并赐坐看茶。由于慕容笙让戎曦月离开宫里的时间有限，戎曦月就开门见山。“本宫能有今日之尊荣，二位功不可没。我已得陛下恩旨，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

孟姑姑和何司宝都低下了头。沉默了好长一会儿，孟姑姑才说道：“奴婢想换回自由之身，别的不敢奢求。”

戎曦月点了点头，再看向何司宝。“奴婢也想离宫。”

戎曦月嫣然一笑，看向香桃。香桃会意，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罗盛和一名侍卫分别捧着一个小木箱子走了进来，孟姑姑和何司宝面前的桌子上。打开箱子，里面放着各种珠宝首饰。“这是给你们的赏赐赏赐，足够你们安度余生了。”

两人知道戎曦月的秉性，也就不再推辞，领旨谢恩了。也许是早已厌倦了自己所呆的地方，孟姑姑和何司宝和戎曦月道别后，就要立刻离开京城。临别前，何司宝还有一件事要提醒戎曦月：“小心黄堇。”

“黄堇？”

戎曦月几乎已经忘记了她。“她现在就在皇后娘娘身边，任女侍中之职。”

戎曦月轻笑道：“原来又回到了宫里，我倒是一直都没见到她。”

忽然间想到，作为女侍中的黄堇从来没有和乌日娜一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戎曦月察觉这件事很不对劲儿，就再问孟姑姑，“皇后听说尤汝燕死讯时，是何反应？”

孟姑姑照实复述出来。“原来如此。”

戎曦月说。她已发觉，乌日娜处处为难她，是黄堇在背后挑唆的。孟姑姑和何司宝再次向戎曦月道别，然后就带着行李结伴离开了储秀阁。戎曦月在外不便久留，也上了马车，返回皇宫。车行道上，忽然有一妇人冲了出来，拦在车驾前。若不是罗盛反应快，及时勒住了缰绳，眼前这位大肚子的妇人早已被撞到在地。罗盛刚想责问妇人走路不留神，那妇人忽的跪了下来，说道：“赫连莲加，求见月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