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杜翰学一怔:“太上殿主?”
“让小人回哪里去?”
“现在尚未到发薪水之时,给在下百万紫金,不知是……”他着实有些发愣,似乎怎么看,南宫云山都不像在奖赏自己的样子?南宫羽裳忍不住笑道:“杜长老,我爷爷意思很明白了呀。”
“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百万紫金是给你养老的,应该足够了。”
“回家?”
杜翰学登时脸上一黑,脑子差点炸了:“殿主意思……”“不会……”“您不会要把小的辞退了吧!”
“为……为什么啊?”
他噗通一声,连忙给南宫云山跪下,颤声说道:“小人鞠躬尽瘁,为珍笼殿尽职尽责。”
“足足三十年!”
“不曾有任何失责!”
“太上殿主不能这般对属下啊!”
“这对属下不公啊,岂不让人心寒!”
南宫羽裳也黛眉微皱,说道:“是呀,爷爷。”
“杜长老在这里,已经看守三十年了。”
“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
“他还没老到不能动的时候,为何这就辞退他呢?”
“再换个人,只怕阵法方面,还不如杜长老呢?”
杜翰学在真气殿的阵法方面,绝对能排进前五位。否则也不会负责镇守珍笼殿,用来发掘破解天才弟子。他今年尚不到七十岁,头脑思虑等也都可以,再在真气殿中挑出一位比他适合珍笼殿的,倒还不多。不知南宫云山怎么突然就看不上他了。南宫云山叹息一声,说道:“杜长老,你这些年的努力,我是看得到的。”
“正因为你已经尽力,所以才让你告老还乡,而没有任何的惩戒。”
“我放你走,是在救你。”
“否则以你今日犯下之大过,即使百死也难赎啊。”
“什么……”“在下怎么了?”
“我没有犯错啊!”
“请殿主明言!”
南宫羽裳也不解:“杜翰学犯什么百死难赎大罪了?”
南宫云山悠悠道:“难道你到此时,犹自不知?”
杜翰学也看出来南宫云山要动真格的了,干脆豁出去,大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殿主如看不上小的,明说就是。”
“叫我让位,我也没说的。”
“但是不能这般没来由扣一口大锅在小人头上,属下不服!”
南宫云山叹息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到底犯下何罪。”
他手一指沙盘,问道:“方才那名弟子摆阵,你为何不对?”
杜翰学兀自强道:“属下已经解释过,是因为那名弟子地位低微,没有任何家族背景。”
“属下在这里掌管,不可能任何一个人来,我都与他对阵啊?”
“那样属下根本就做不过来。”
南宫云山脸上开始现出不愉之色,说道:“原来你负责珍笼殿,只是看人的身份高下?”
“而不是阵法优劣?”
杜翰学大声道:“阵法当然也会看啊!”
“方才那个人的阵法,属下扫一眼便已知晓。”
“那等烂阵,当然更不必属下亲自对局啊!”
“烂阵?”
南宫云山白眉一凝:“你是如何辨别,这是个烂阵的?”
杜翰学昂然说道:“自属下出道以来,师从大光明阵法神师,学阵至少五十年!”
“不敢太夸口,任何一个弟子的布阵,属下只看上几眼,便知端倪。”
“方才那人在沙盘上布下的阵法,不过是一星河阵而已。”
“以星河对珍笼,简直小巫见大巫!”
“根本就不可能破解!”
“况且这人的星河阵,哪怕稍稍精奥一些,也足见功底。”
“而你看这个星河阵,太简单了!”
“无异三岁孩童,恐怕初学阵法之人,也布得比这个强啊?”
“属下将他撵走,又何罪之有?”
杜翰学说的这些,倒与南宫羽裳想法一致,她不由微微点头,说道:“爷爷,杜长老说得没错呀?”
“这确实是个烂阵,赶走那个不懂礼数小子,也没什么。”
南宫云山看着杜翰学,叹息一声:“所以你的眼光见解,只与羽裳一个水平?”
“我让你执掌珍笼殿,就只达到这个地步?”
“杜长老,你如何对得起你的师傅啊!”
南宫羽裳一脸黑线:“爷爷,我咋了,你又说我。”
杜翰学也急道:“属下没有错啊?”
“我当然是比不上羽裳小姐。”
“但属下自问,绝对对得起老师的教诲!”
南宫云山冷哼一声:“亏你说得出。”
“你们认为,这当真是一普通星河阵?”
“睁大双眼,再好好看看。”
南宫羽裳和杜翰学一愣,连忙又一起看向沙盘,但是看半天,仍是一脸雾水。令狐风摆的阵,怎么看,都不像很厉害的样子。南宫云山摇了摇头,说道:“好吧。”
“我如不给你指点明确,你始终也是不服。”
“现在我就用这弟子的阵法,与你对上一局。”
“你守珍笼,我来攻。”
“让你们好好看清楚,人家布的,到底是怎样一精妙阵法。”
“精妙阵法?”
南宫羽裳直撇嘴:“哪里精妙了?”
杜翰学也皮笑肉不笑,说道:“太上殿主,这个属下可实在不敢。”
“如果您一定要用这个烂阵,与属下对弈。”
“那无异于逼着让我赢。”
“倘若属下胜了殿主,岂不更加落下口实,被辞退了可就真冤了!”
“属下比窦娥还冤哦!”
南宫云山冷笑道:“你还是试试再说吧。”
“看看真能守得住么。”
“如果你赢了,今天这事便当没有发生过。”
“我自不会有任何惩罚对你。”
“这可是殿主亲口所说的!”
杜翰学鼓了鼓气道:“殿主可不能因为这个,迁罪于小的。”
南宫云山白眉一皱,不愉道:“你当我南宫云山是何人?”
“开始吧。”
“是!”
杜翰学自信满满道:“那小人就得罪了。”
说着,两人在沙盘之上,开始对局。杜翰学控制珍笼,这个沙盘上的珍笼布局,极为严密,甚至趋于完美。几乎用不着他做什么改变,一个毫无缺陷的珍笼大阵,跃然盘上。看着对面南宫云山那个简陋星河阵,不论如何出招,也不可能对自己有任何的威胁。杜翰学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南宫云山静静看着,手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