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木夕雾的紧急施救,但病人最后还是去了,死前叫了一声,随之七窍都流出了血柱。“死、死了……”“不是有解方了吗?怎么会死了呢。”
“难道药不管用?”
一时之间,大家都人心惶惶了起来,好像这几天身体的好转只是错觉。木夕雾心猛地沉下去,那种眼睁睁看着病患死在自己面前的悲凉,只有当事人能了解。叶一博跟全子听到动静也闻声赶了过来,瞧见身上插着好几颗针已经断气的病患,两人都愣了一下,叶一博眼睛瞬间就红了,而全子则是有些惊慌。那个死的病患,是他负责的。木夕雾双手插在患者的木架上,沉痛的闭上了双眸,孙雅馨内心也不好过,但木夕雾的那种难过是她所不能体会的。她猛地深呼吸,睁眸,将死者的双眸合上。死者的眼睛瞪得很大,他不想死的。“来几个人,连夜去通知十三号病人的家人。”
木夕雾沉声道,“叶一博,你找两个人把病人连带床拖出去,准备烧尸。”
叶一博擦了擦眼角,点着头,他碰了碰全子,示意让他上前帮自己抬尸。全子愣了愣,内心有些心虚,但还是跟着上去。啪——全子刚走到跟前,木夕雾忽然就一巴掌甩了过去,巴掌声很响亮,偌大的病房内都还有回音。“你干什么?疯了你。”
全子恼羞成怒,猛地朝木夕雾吼回去。木夕雾眸底微红,她发狠的掐着全子的后脖颈,捏着他往病患的床头压,“看看你做的好事。”
瞧着眼前忽然放大的七窍流血的面孔,全子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连连,“放开我,你放开我……”“木御医,您冷静点儿~”叶一博脸色一变,忙过去劝架将木夕雾拉开,“这病人虽然是全子哥负责的,但发生这种事请却是始料未及的,全子哥也不想的。”
“就是,凭什么怪我啊,药是你开的,我只是负责开药配药而已。”
见有人帮自己,全子也变得胆大起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人死了就怪我,我看人就是吃你的药吃死的。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给人开药,我看你字都没认全吧!”
“妈的你还敢说。”
孙雅馨直接一脚踹过去,怒喝,“这病人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三十八个病人吃了全都好转,就你负责的病人你出了事儿,肯定是你配错药了对不对。”
全子身子一僵,惊恐又恐慌的看着他们,“你,你们胡说。”
“雅馨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木夕雾冷声,“我不仅一次提醒你,遇到不会开药的病人就来询问我,你把我的话当耳旁的风了是吗。”
木夕雾面色阴沉如水,一步步朝全子靠近。全子被木夕雾的强势镇住,脚步不由得往后挪,恨不得立即逃离这个地方。他是心虚的,的确,在病人的病情发生改变后,有些病人他无法进行针对性的配药,他的医术不到家,面对疙瘩瘟这种瘟疫,他根本无法处理。他内心不甘,他不服,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片子凭什么指挥他,他的年龄比木夕雾打出了一轮不止。“我才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
全子梗着脖子辩解,但他退缩跟惊慌已经出卖了他,有点眼力劲儿的都知道他在说谎。木夕雾粗鲁的领着他将压倒死者的面前,“你敢对着死去的病人发毒誓吗?如果病人真的是因你而死,那以后你将会横死街头,被人五马分尸,断子绝孙。”
在古代,神灵跟鬼怪是最不能亵渎的,看着眼前七孔流血因为自己的过错而丧命的患者,全子浑身冰冷,大气都不敢喘。或许是死不瞑目,又或者是回光返照,死者合上的双眸一下子忽然摊开了,眼睛圆溜的瞪着全子。“啊——”全子害怕得尖叫出声,猛地往后退,因为太过慌乱,一不小心还崴了脚跌在地上,“我看她病情好转,所以就减少了朱砂的用量,我不是故意要他的命的。”
面对着那句鲜血淋漓的尸体,全子再也绷不住了,声音都是颤抖的。“全子哥,真的是你。”
一贯老实憨厚的叶一博也忍不住了,“病人得的是瘟疫,疙瘩瘟一旦发作根本就无力回天。你口口声声说你自己是个大夫通过考试,难道你不明白如果用错药量会让病人致死的吗。你不知道如何配药,为什么不问木御医。”
“我为什么要问她,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她懂个屁啊。”
事情已经败露,全子破罐子破摔,将内心的不满全都咆哮出声,“你们这帮傻子,居然让一个丫头玩的团团转,你们居然相信她会医术,你们都疯了吗。”
“我看你才疯了。”
孙雅馨一脚朝他的肩膀踹去,“木夕雾是皇帝派下来的御医,你这是在怀疑皇上的看人能力吗?你居然敢质疑当今皇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少框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木夕雾根本就不是什么御医,我看她八成是宫里的某个大臣的千金想立功来这儿玩儿的。”
全子恶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你们这帮傻子,全都被这儿娘们耍了。之前村里叶二多就说在京城见过她,我敢肯定,她一定不是御医。”
病患跟在场的几个家属面面相觑,听了全子的一席话,内心不免有所怀疑,但他们还是相信木夕雾的。这些日子关于木夕雾的医术,他们有目共睹,如果不是木夕雾的救治跟药方,怕这里的人早就死光了。“我看你就是在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
叶莉微艰难的道,“要不是木御医,我们这四十多个病人早死绝了,你居然还在胡说八道。”
“是啊,要不是木御医的救治跟药方,我儿子肯定不能坚持到现在。”
“全子,你害了人居然还往木御医身上泼脏水,以前我们真是看错你了。”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你怎么能这么草率,你以后要怎么面对死去病人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