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正是李嬷嬷,她的眼睛红红的,眼角甚至还湿润着,瞧见木夕雾到此,她颇感震惊。李嬷嬷立即给木夕雾行了个礼,邀请她进门,“广宜夫人,您怎么来了?”
“听娘娘说你的身体出了问题,便过来看看。”
说着,她走进了别馆。别馆很干净,院子里还有一棵大树,那颗大树被硬物刻了一道道的痕迹,屋子还算宽敞,一尘不染,边边角角摆放着拨浪鼓、手摇铃虎头帽之类的小玩意儿。“奴才哪配让夫人挂心。”
李嬷嬷说,立即给木夕雾倒了壶茶,“这茶叶不是什么名贵的,您不要嫌弃。”
木夕雾摇头,“嬷嬷把手伸出来,我替你瞧瞧吧。”
李嬷嬷下意识将手藏在身后,“夫人是神医,奴才没这个资格让夫人给奴才看诊,请夫人放心吧,奴身子并无大碍的,过几日就又能进伺候了。”
“这样,那就随你吧!”
她道。木夕雾没有多待,坐一会儿她就回去了。“小姐,您为什么要去跑这么远来看李嬷嬷?”
如画不解,这有什么意义吗?“难道你没发现,这屋子有些古怪?”
如画想了想,摇头,“没看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这个房子只有李嬷嬷一个人居住,屋内宽敞而整洁,李嬷嬷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哪儿有这么多精力去搞卫生。而且在屋子内,还有拨浪鼓虎头帽的这些东西,这些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她一个不常出宫的老嬷嬷要这些干什么,而且在院子外的大树树干,有许多划痕,划痕的位置在在一米处,而李嬷嬷的身高却不止一米五,这屋子的一切一切都对不上号。”
如画想了想,“您是说李嬷嬷在宫外有男人?还生了孩子?”
“谁知道呢。”
木夕雾把玩着手绢,“或许是孙子呢。”
如画一怔,“不会吧!这是违反宫规的。”
“李嬷嬷进宫前就已经十八岁了,在这个年纪,有一两个孩子并不算奇怪。在进宫后的二十来年,她要是怀孕生产之类的肯定会被人发现,所有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进宫前就已经有了孩子,而又过了二十来年,那个孩子已经结婚生子了。”
木夕雾一顿,说,“不出所料,她的孩子就住在他的别馆,这也就是她为什么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买房子的原因。”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怕李嬷嬷性命难保。”
如画说,在宫的嬷嬷宫女是不准与人私通的。木夕雾一顿,眸色微沉,“估计,她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个孙子了。”
如画愕然。在那个屋子,除了小孩子的玩意儿,几乎没有年轻人的东西,但在外面却有几双男人的鞋子晒着,瞧那鞋子的款式,应该是李嬷嬷的丈夫的。如画内心有些惆怅,“小姐,那你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
如果不是李嬷嬷忽然帮了柳浓,也不会让她产生了怀疑,对李嬷嬷的事情敏感起来。从前李嬷嬷这么厌恶柳浓,如今却肯帮他,八成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柳浓的手里,不得不妥协。近日,又有一桩事情引起了欣然大波,在夏州的某条臭水沟内,发现了一具烘臭不已的焦尸,那具焦尸似乎已经被遗弃在那儿有段时间了,要不是因为太臭,周围人家受不了,这具焦尸现在都还没被发现呢。这个案子,已经交给了当地官府来处理了,但结果不如人意,调查了好几天,都没调查出个所以然,就连尸体的身份都不晓得这种事儿木夕雾自然是不予理会的,听听也就算了,这天,她正在算账,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雾姐,一博哥哥在哪儿?”
小香儿屁颠屁颠的从外面跑过来,还没跑到她面前,声音就高高的扬起了。木夕雾颔首,抬头进入眼帘的便是小香儿的那张几乎要笑出花儿的脸蛋,她打趣道,“又来找你的一博哥哥了?”
这几日,小香儿日日往她这儿跑,可并不是来看她的,而是来找叶一博的。小香儿黏上了叶一博,如果不是尉迟彦亲自来拎人,没到傍晚,小香儿是不会走的,除非尉迟彦亲自来拎人,然而每次来拎人他的脸色都不太好,甚至是难看的。木夕雾合上账本,“伤心了,你次次来都不是来找我的。”
“哎呀,这有什么嘛!在小香儿心里,还是最爱你的。”
小香儿说着,眼珠子在旁边乱转,“一博哥哥在药房吧!他吃没吃过早饭?”
“……”还真是几句不离叶一博。木夕雾轻笑,拍着他的脑袋,“他在炼药房,你自己去问他吧!”
小香儿乐滋滋的,爬到木夕雾的身上吧唧的亲了一口,随后便欢快的去寻了叶一博。木夕雾有些郁闷,忽然也是有点能体会尉迟彦的心情了。小小年纪就这么重色轻友了,长大了还了得。如画忽然从外急急忙忙的走进来,神色不太好,“小姐,孙雅馨出事了。”
木夕雾动作一顿,皱眉,“偷货是不是被人逮住了?”
如画摇头,“据说孙雅馨是用了调虎离山计盗了姜元啸的军火,她自己身先士卒引开了那些人,最后被人追到悬崖边,她为了逃脱追捕,最后跳了下去。”
木夕雾心下一悬,脑门突突的跳,“没有消息吗?”
如画摇头,“孙雅馨的人将就那批军火带了回来,匿藏在在下周附近的一个窑洞内。孙雅馨跟他的心腹交代,如果自己出事,一切听你的。”
木夕雾脑壳疼,她就知道一旦参与了这事儿,是绝对没办法置身事外的,不过也幸好,孙雅馨并没有将她参与的事情说了出去,可那姜元啸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吧,这批军火,可足够买下一座城了。木夕雾道,“先按兵不动,让孙雅馨的心腹将军火给藏好,一切等这死丫头回来再说。”
如画抿唇,“都摔下悬崖了,她还回得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