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赎罪,皇上恕罪,微臣祖上几代都效忠皇室,如若不是这妖妇威胁微臣,不然微臣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秦任这老东西见风使舵,立即开口求饶。“是吗?”
木夕雾眉头一挑,“可玉芝跟苏公公可不是这么说的。”
话音一落,两抹身影就从众将士中钻出来,玉芝率先开口,“秦将军,你与秦贵妃的书信往来我还留着呢,您跟秦贵妃看的,都是我手抄的书信。”
苏公公一言不发,却鄙夷的盯着秦任看。他跟了皇上二十多年,要什么没有,怎么会被那区区的钱财收买,况且他不仅是首席太监,还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根本犯不着冒着杀头的危险重头再来。皇帝叱喝,下命令,“秦任企图谋反,来人,把人拉下去,斩立决。”
秦任瞬间瘫软在了地上,双目呆滞,口口声声的呢喃,“完了,这下全完了……”秦任等人被拖了下去,丽妃看了皇帝几眼,才知原来一切都是个局,没说什么,默默的退了下去。皇帝其实想将丽妃留下,可左右一想,便也罢了。经过此事,他明白到底谁对他是真心地,后宫佳丽众多,个个都说爱他,可当他病重时却只有丽妃在床前照顾。丽妃的娘家被他流放边疆,这么多年下落不明的,死的,如今已经没有几人,丽妃怨他皇帝也是能理解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陛下也不要在惆怅了。”
不知何时,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木夕雾一人了。“放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皇帝训斥,不满心事被人看穿。虽然这丫头心机城府极深,可也是一个好苗子,观察入微,以后会是尉迟邑很好的贤内助。木夕雾耸肩,对于皇帝的训斥毫不在意。皇帝情绪稍稍平缓,“此番事件多亏了你,朕会奖赏你的。”
“那是我本来就有功,奖励那是理所应当的。”
木夕雾一点也不谦虚,“如今有玉芝苏公公出来作证,秦家肯定是跑不掉的,之前我答应玉芝说帮她把家人救出来而后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宫,这个口令还得皇上你来下。”
恩准宫女离宫,木夕雾可知道自己没这个权利。“你不是神通广大料事如神吗?自己解决。”
皇帝瞥她一眼,“亏你想的出来,害的朕受了反贼的好几拽。”
他觉得头皮都要被撤下来了。木夕雾俏皮一笑,行了个礼便退下了。木夕雾刚一离开宫殿,丽妃就派人来巡他了,并且盘问了这事情的全部经过。木夕雾如实相告。“也亏你想得出来,皇上居然会联合你一起设这个局。”
丽妃道,“皇上可是很看重自尊的。”
“所以我头一次跟皇上说的时候他大发雷霆的将我赶了出去,还发我禁足,不过到后来还不是顺从了我。”
木夕雾说。“皇上是舍不得贝德王爷,他很看重手足之情。”
丽妃说。证实了一切都是秦府所谓,尉迟彦被无罪释放,不过阮家秦家可倒大霉了。被判诛三族,剩余亲属流放黄河沿岸,永世不得离开。尉迟彦被放出后,为了庆祝在贝德府内设了一场宴会,木夕雾有伤在身,本不想去,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小香儿。木夕雾的那二十板子,可是真真切切的打在身上的,淑娟的一心很重,只有切切实实的鲜血跟伤口才能让她相信。木夕雾用了药,伤口还是有些疼,似乎还有些发炎,叶一博有些担心她,“师傅您要不就别去了,在家好好休息吧!”
木夕雾说“已经答应小香儿了,不能失言,而且在家坐了好几天,闷得慌,也应该出去走走。”
叶一博说不过她,只能嘱咐他小心。木夕雾在卧房的屏风后换衣,忽然听闻一道开门声,她以为是丫鬟,“出去,不准进来。”
她不喜欢衣不蔽体的在别人面前出现,即使是女性。对方恍若不闻,木夕雾倒有些生气了,“出去,你聋了是……”她猛地回头,倏地一愣,欣喜若狂,激动的搂住了对方的脖子,“你回来了。”
好想好想他,不过才离开了一个多月,可木夕雾却感觉过了好几年。尉迟邑沉默不语,木夕雾即使在高兴之余也能感觉到他的沉重。“你怎么了?”
木夕雾松开,手抚上他英俊的脸庞,“见到我不开心?臭这张脸给谁看。”
尉迟邑面色凝重,英挺的五官绷得紧紧的,丝毫没有重逢后的欢喜。他应该是一回来就来找她了,连身上的铠甲都没来的疾患,高高盘卷起的长发有些许凌乱,可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朗。他推开她,“让我看看。”
木夕雾一愣,装傻,“你说什么?”
他脸色更难看,“我是你的男人,这种事我希望你不要瞒我。”
木夕雾脸颊绯红,不知是窘迫还是害羞,她不由得摸着屁股嘀咕道,“这种地方怎么能给你看……”尉迟邑捏住她的下颚,邪肆的声音呢喃而出,“你身上我哪些地方是没见过的。”
说的还挺堂而皇之的。“不要。”
木夕雾拒绝,当下就有些脾气了,“说不要就不要。”
尉迟邑皱眉,漆黑的眸紧盯着她,面色深沉。木夕雾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好啦,你别生气,我把事情说给你听好不好。”
木夕雾转移他的注意力,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几分温柔。尉迟邑最吃木夕雾这套了,再坚硬的一颗心瞬间就被她给揉软了。木夕雾细细的跟他道来,将整桩事件都讲述了一遍,听完,尉迟邑脸色更难看了。“我记得你很聪明的,这次怎么会用自己做饵,你就不怕你屁股烂掉。”
尉迟邑是真的生气了,说话的口吻都是疾言厉色的。她怎么就不懂得爱护自己,板子是能随便挨的吗,多少人是死在这几十大板上面。木夕雾嬉皮笑脸道,“其实这二十大板也不全都打在了我的身上,后面那几板子还是轻的。”
她笑的俏皮,可即便如此,尉迟邑的脸色未见有好转,一想到那些板子挨在她身上,尉迟邑就恨不得扒了那些打板子太监的皮。他小心呵护在手心的女人,居然被别人打了,尉迟邑是心疼又生气。“其实已经……”没等她说完,尉迟邑就忽然旋身将她抱起放在床上,“这次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要检查。”
“啊喂喂,我说了不行——别脱我衣服……手、手给我松开……”门外已经盛装打扮好的叶一博默默的走开,王爷的宴会看来也就只能她一个人你去了。一连几天,尉迟邑都寸步不离的跟着木夕雾,跟狗皮药膏似的,扯都扯不下来。尉迟邑已经弄好了兵器的事情,不过他这次并没有私自将这批兵器扣押下来,而是上供给了朝廷,皇帝龙心大悦,赏赐了不少东西,还将东易城赏给了尉迟邑。东易城是七重国举足轻重的城池,足足占了七重国三分之一的土地,虽然尉迟邑衣襟封了亲王,可迟迟没有封地,皇帝的此举,无疑将尉迟邑踢出了储君候选人。尉迟邑一直以来都想要当王,这个国家的王,这是他毕生的心愿。朝廷上的人也都认为他会是下一个太子人选,可在他做了一件有益于江山国民的事情后,他的父王,却给了他当头一棒。那天,尉迟邑进宫,迟迟不肯回来,木夕雾担心急了,生怕他这个暴戾性子会惹出什么事情。木夕雾其实本想与他一同进宫的,可尉迟邑不让,他说,那会是一场战争,没有硝烟的战争。傍晚时,木夕雾才等到了尉迟邑,看着他略微落魄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木夕雾心酸极了,眼眶一下子就湿了。“没什么好难过的,其实这个结局我也不是很排斥。”
尉迟邑道,虽然失望,可神情却没有离开时这么凝重,看上去反而还有些轻松。木夕雾哭了,眼泪一颗颗留了下来,尉迟邑一愣,想一个大男孩一样手足无措,他拿着汗巾帮她拭去泪水,“别哭,你一哭我我就心疼,这道圣旨下来我都没这种心情。”
“怎么办……”木夕雾声音带着哭腔,眼睛红红,经过泪水的洗礼,漆黑的瞳孔更是动人。他为了这个位置努力了这么多年,可最后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他明明是战功赫赫的战王,他的功绩不输给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得不到储君之位。木夕雾恨死那老头了,忽然倒有些后悔没让秦贵妃多给他受点苦头。“能怎么办,那就只能委屈你做一个御王妃了。我你,还有母妃,我们一起去东易。”
尉迟邑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呢喃说,“其实……这是我自己选的。”
木夕雾不解,还没来得及询问,尉迟邑就用他的唇堵住了她全部的疑惑。以后,她是他一个人的,而他,亦也一样。两人一同缠绵到了床榻上,这次,木夕雾没有拒绝。一番深入灵魂的缠绵的,尉迟邑身心都无比满足,看着怀中熟睡的佳人,尉迟邑不由得想到了大殿上的那一幕,当时,尉迟彦也在。他的父皇问他说,“众多儿子之中,朕最满意的就是你,之前,朕其实是打算将储君之位让你接任的,可如今,朕是真的认为你不适合。”
“给我一个理由。”
“江山美人,只能选其一。”
他父王说,“你要做一个好的君王,就不能做一个好的夫君,后宫会牵动前朝,你不能只独宠一人,必须雨露均沾。”
他沉默了。尉迟彦道,“你要储君之位,可以,把木夕雾让给本王,一道让你接任成为储君的圣旨马上立下。”
尉迟邑大怒,怒掀尉迟彦的领口。他居然敢打这种主意,找死。尉迟彦没有反抗,眸色淡到极致,“本王的生母,是新城夫人,先帝深爱着新城夫人,因此冷落了后宫嫔妃,最后差点引起朝廷动荡,不得已,先王只能选择了江山。”
他声音一顿,“你若问新城夫人为何不能委屈让先王雨露均涨,本王只能回答你,新城夫人的性子与夕雾一般高傲。”
最后,尉迟邑离开了,拿着那道赐封地的圣旨。尉迟邑爱江山,可更爱美人,曾经无她也就罢了,可他如今已经不能习惯从前那样行尸走肉的生活。江山与美人,我选择你。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