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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除恶务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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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京城,洛华阁。米雅简单地将青丝束成马尾,身着简练的白衣,绕过几条小道,走进了洛华阁正殿。正殿中有一干练中年男子端坐,表面上在细品清茶,但心思完全不在那清香的茶水上,飘忽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似有无奈、似有欣喜。见米雅走进正殿,男子立即站起,将茶杯随手搁置,洒湿了一片。米雅恭敬地喊道:“父亲。”

这中年男子正是米雅的父亲,空雪城贵族米家家主米元疾。按理说米元疾若有事要找米雅,也不会亲自前来,只要打发个下人或者花点钱使用驿站快讯传递消息,毕竟米家的每天都有重要的事务等着他处理。米雅自然想到了这点。米元疾是个干脆的人,没有多绕弯子,直接说明了来意:“雅儿,这次为父亲自过来,是为你说一门亲事的。”

完全没有料到的米雅在短暂失神后立即反应过来,果决道:“父亲,女儿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

米元疾知道女儿嗜武成痴,早知道了她会有这样的回答,因此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当然,为父知道你醉心武学,而现在正是你筑好武道基础的关键几年,所以我并没有让你马上成亲。虽然如此,但定下亲事,待几年后再行成亲也没什么问题的。况且,现在想要与你定亲的人,是神武门掌门的嫡孙,武道天才明浪。明浪在武学成就上并不比你弱,而且是名门望族,可谓门当户对……”米雅立即打断父亲的话:“父亲,恕女儿不能从命。明浪此人张狂自大,行事乖张,我绝不可能嫁给这样的人。”

米元疾劝道:“话不能这么说,年轻人毕竟年少气盛,明浪好歹出身名门,受到的教养必然不差,过几年心性成熟,必然是另一个面貌。”

米雅非常坚定:“父亲,不必再说,我绝不会嫁给此人。”

米元疾见这么劝无用,便立即换了副神情,落寞道:“雅儿啊……为父知道你心理还记挂着程风那个小家伙,但是你们已经不在同道。而且,你也为米家考虑考虑吧,若不是为了米家,我怎会如此苦劝?你应该知道,程家和刘家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们米家,如果有了明家相助,我们米家不但日子会好过许多,甚至能一举成为空雪城最大的家族。”

米雅知道米元疾为了重振家族往日辉煌费尽心血,然而前两代家主的挥霍无度留下的烂摊子并不那么容易收拾的,但是,米雅并不会为了这个而牺牲自己:“父亲,这个这也是为什么我如此努力修炼的原因。家族想要真正强盛,依靠外力终究不是正道。现在的米家人人发奋,父亲和大哥都是深谋远虑之人,唯一缺乏的是足以震慑外人的强者。请相信女儿,假以时日定能成为那样的强者。”

米元疾眉头一皱,一而再再而三地好言相劝却被一一挡回,作为一家之主颜面何存?于是,像是变脸般,上一秒还面带苦涩,下一秒怒火便起:“够了!米雅,为父已经一再劝解,你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你是我的女儿,是米家的人,就得听我的话。我不管你有什么考虑,不管你对明浪有什么不满,你都必须为你的家族作出让步,跟明浪定亲!”

米雅对于米元疾的态度始料未及,神色不再淡然,眼神之中闪过几分无措。半晌,她才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看着父亲充满威严的双目,道:“是不是我作为米家的人,就应该如此牺牲?”

米元疾脸上的愤怒消散,同样平静地看着米雅,沉声道:“是。”

“好。”

米雅波澜不惊地说出一句让围在殿外看热闹的人炸开锅的话:“那么,我脱离米家,你我断绝父女关系。”

米元疾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一字一顿地说:“你真要这么做?”

“是。”

回答得毫不犹豫。米元疾极怒而笑,连说三个“好”,每一个“好”字都比前一个说得更咬牙切齿,举起右掌道:“你我三击掌,从此恩断义绝!”

米雅果断地走上前,与米元疾连击三掌。“一击掌,从此再非米家人。”

“二击掌,父女恩情今日断。”

“三击掌,生死从此不相干。”

三掌击完,米元疾拂袖而去,而米雅脸色苍白地往房间走去,留下那些围观者议论不休。洛华阁外,愤然离去的米元疾忽然停了下来,痛苦地闭上双眼。“元疾,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洛华阁的长老骆雨柔款款走来,显然,她与米元疾是旧相识。米元疾闻声便知来人,整个人似是卸下伪装般,叹气道:“如果不是这样,我有什么办法不牺牲女儿的幸福同时,让明家没有理由对付我们米家呢?”

米雅回到房中,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当然知道父亲根本不是那种会牺牲她幸福换取家族兴旺的人,但是,如果回绝明家,以心胸狭隘的明浪为人,必然会对明家进行报复。事实上,代表明浪来求亲的人在明浪授意下,确实对米元疾多番暗示不接受的后果。不愿意牺牲米雅,又担心风雨飘摇的家族在应付程家和刘家以外,还要防范来自明家的暗算,米元疾只好一反常态地对米雅软硬兼施,同时暗示用“米家的人”来暗示米雅。米雅脱离米家,明浪自然就没有兴趣对米家动手了。同一时刻,白石村外两里远的山道。程风和月嫣然心情愉悦地返回白石村,消灭了双龙寨这一祸害,让两个多少抱有“英雄情结”的年轻人得到满足,不由得开始想象回到村子里会受到怎样热烈的欢迎。然而,在接近村子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两人心脏为之紧缩,不约而同地运起真元斗气疾速向白石村奔去。刚刚踏进村子,先到一步的程风便看到十多个村民七零八落的尸体,旁边的房屋被翻得乱七八糟,看样子是遭到了洗劫。慢一步跟上的月嫣然见此惨状,捂紧了嘴,眼泪瞬间划过脸颊。程风二话不说,立即往村子内部奔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找到活着的人。一路上,程风看到了更多的尸体,他一一检查过,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其中一些女性村民更是衣衫不整,显然生前遭到了侵犯。跑到刘富贵家门前,程风看到了那个淳朴善良的老农民刘富贵摊靠在墙根,脖子上的被锐器隔开了一个大口,鲜血已经开始凝固,而他的眼睛,还是睁开的,死不瞑目。顺着刘富贵的眼睛看着的方向看去,程风见到了几个身穿双龙寨衣服的山贼,其中一人赤裸着下身,刚刚爬起来准备穿裤子,而旁边一人则开始解开裤带。他们围着的地上,躺着刘富贵的女儿刘梦梦。刘梦梦身上不着半缕,脖子上有个非常明显的掐痕,双目突出毫无动静,早已经没有了气息。“啊啊啊!畜生!我要杀光你们!”

程风双眼一片赤红,斩玉剑出鞘,浑身镀上了金色的光辉,如同杀神般冲向那十几个山贼。十几个山贼正在兴头上,一眼认出程风是昨晚杀死他们大寨主的人,吓得肝胆俱裂,连逃跑都是做不到。原本汪克死后,应该是树倒猢狲散,但是这十几个山贼想着既然要散了,不如再干一票,干脆洗劫了白石村,然后分了钱财各奔东西,却没想到程风和月嫣然会与白石村的人有关系。这些山贼都只是后天前期,加起来都不是程风的对手,何况在这样恐惧的情况下?如同砍瓜切菜般,程风轻易地杀死一个又一个的山贼,但是攻击方式毫无章法,而手段极其凶狠,每个山贼都是被连砍数剑,痛苦地死去。就在程风杀剩一人时,月嫣然赶了过来,正好看到程风将那最后一人的四肢一剑一剑地砍下了,残忍地将这山贼折磨至死。程风抬起头,看向月嫣然,眼神中杀气仍盛,竟一步步走向月嫣然,似是要对她动手。“杀!杀!”

月嫣然看着程风那血红的双目,马上猜到程风已经走火入魔,顾不得去想为什么程风身上的“斗气”是金色的,马上大声喊道:“程大哥,是我,我是嫣然!”

经过斗气加持的声音传入程风耳中,但他置若罔闻,依旧杀气腾腾地向月嫣然走来。月嫣然手足无措,一下子乱了神,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别人走火入魔,更不知道应该如何救助走火入魔的人。眼看着程风一步步逼近,实力低上一阶的月嫣然知道自己处境相当危险,但是现在唯一能帮到程风的就是她,如果她走了,恐怕程风会因走火入魔筋脉寸断而死。“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的!”

失去理智的程风根本不给月嫣然慢慢想办法的时间,忽的就疾跑起来,瞬间迫近月嫣然,挥剑就砍。幸而处于走火入魔状态的程风完全没有战斗技巧,只是胡乱地挥动着斩玉剑,月嫣然一下子就躲开了。但是,毕竟程风境界压制,即使毫无章法的攻击,其速度和破坏力丝毫不减,一旦月嫣然反应慢一丝,便可能香消玉殒。幸好她的斗气属性是擅长速度的风属性,否则都不一定能躲开那连续不断的攻击。斩玉剑带着明亮的金色光芒“呼呼”地挥动着,锐利的剑芒虽未触碰到月嫣然,却已经让她肌肤生疼,仿佛随时会被割裂。这一刻,月嫣然对于程风的实力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苦苦闪避的月嫣然完全没办法分心去思考对策,这样拖下去不仅程风会筋脉寸断,她自己也有气力不继伤在程风剑下的危险。“程大哥!你快醒醒!”

程风双目依旧血红,原本英俊的面孔变得如魔兽般狰狞,根本听不进月嫣然的话,依然猛烈地进攻着。月嫣然不断地呼唤程风,希望将他唤醒,但是完全没有作用。咬了咬牙,月嫣然不再后退,反而朝着程风踏前一步,一把将程风抱住,全力运行风属性斗气,阻止程风继续挥动斩玉剑。如果不这样,程风会因为剧烈的攻击带动紊乱的“斗气”,撕裂脆弱的筋脉。不过月嫣然明白,即使是她全力运起斗气,也无法完全阻挡程风。更糟糕的是,程风那锐不可当的金属性真元正不断割裂月嫣然的护体斗气。风属性本来就不擅长防御,双方还有阶位差距,不过半刻钟,月嫣然的护体斗气被穿透,锐利的金属性真元割破了月嫣然的衣服,割破了她白嫩的肌肤,将她染成了个血人。要知道,金属性真元可不仅仅是锐利,还附带着死亡的属性,月嫣然如何能够承受的了这样的痛苦?血与泪齐流,饶是如此,月嫣然完全没有松开紧抱程风的双手。“程大哥,快醒醒……你再不醒来,我就要撑不住了。”

月嫣然视线越来越模糊,几乎站立不住,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双臂,整个人几乎是挂在程风身上的。抬起头看着程风那血红的双眼,月嫣然惨然一笑:“程大哥,我要坚持不住了,求求你,快醒来吧……”忽然,程风丹田处沉寂的神龙令涌出一道清流,安抚着狂暴的真元,并涌向程风大脑,让程风为之一顿。月嫣然那鲜血淋漓的面孔映入程风的双眼,杀意正盛的程风忽然停下了挣扎,一动不动地看着月嫣然,连真元都散去了。见到程风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月嫣然安心地一笑,双臂松开,失去意识,顿时往后倒去。“太好了……”一条健壮有力的手臂及时伸到月嫣然背后,一把抱住就要倒在地上的月嫣然。程风,已经清醒过来。“你这傻瓜,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完全可以逃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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