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鸢并没有惊讶,她早就做好了程风会知道这事的心理准备,轻描淡写地问:“是又如何?”
“请城主大人告诉我,如何才肯将‘生命之辉煌’碎片交给我。”
程风直接道。“你倒是直接。”
荷鸢看着程风并不闪躲的眼神,离开了座位,径直走向厅中书柜旁,摆弄了几个饰品,手中亮起自然之力,凭空虚点,书柜旁便打开了一道暗门。“跟我来吧,夏莎也一起。”
米雅对程风点了点头,两人便率先跟了上去。而不明所以的夏莎看着三人先后走进了暗门,也只好茫然地在暗门关闭前窜了进去。让程风和米雅惊讶的是,暗门后面另有乾坤,这里的空间意料之外的宽广,恐怕比从外界看到的整个城主府都要大好几倍。脚下是生命力旺盛的青草,周围生满了十余米高的树木,虫鸣鸟叫之声不绝于耳,远方更是流水潺潺,迷离的光影、翩翩的飞蝶、七彩的虹桥,风景甚是醉人。“这里……”“很美,是么?”
荷鸢自顾自地脱掉了鞋子,轻挽裙摆,一双玉足伸进清凉的水中。程风和米雅都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荷鸢的问题。不过,两人都不明白,荷鸢带他们看这里是何用意。“你们来到叶洲城之前,应该是穿过了荒噬沙漠的。难道你们不好奇,为什么在能量如此暴动的沙漠,竟然存在叶洲城这样的绿洲么?”
程风和米雅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穿过的那片沙漠的名字叫“荒噬沙漠”。当初远远看到叶洲城的时候,三人都怀疑过那是不是海市蜃楼。毕竟他们那时所在的位置,能量暴动依然相当严重,理论上来说,不应该出现绿洲的。但是,以神识探查到叶洲城确实存在,而且“生命之辉煌”碎片的反应已经相当接近了,三人便没有想太多。现在荷鸢这么一问,程风和米雅都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联系到他们要找的“生命之辉煌”碎片,一个朦胧的猜测一闪而过。“莫非与‘生命之辉煌’碎片有关?”
程风试探着问。“不错!”
荷鸢有些欣赏地看着程风,开始解释:“在三千多年前,天使族被魔族击败,圣器‘生命之辉煌’也四分五裂流落到各地。我族前辈便意外地获得了其中一块碎片。”
荷鸢背后翅膀震动,缓缓地升到半空中,朝一个方向飞去。那双纤细的玉足还在滴着水,在这个空间的光影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妩媚。不过,程风并没有心思去欣赏,内心焦躁不安,恨不得开口让荷鸢把话简单明了地说明。在空中停住,荷鸢悬浮在离地三十多米的空中,往下看了一眼程风三人,然后以细长的食指点在空气中。这时,强烈的生命能量波动从荷鸢食指指尖扩散开来,一块与程风拥有的“生命之辉煌”碎片相近的方块出现在荷鸢食指前。程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直接飞上空中,停在了那方块前。“这是……‘生命之辉煌’的碎片!”
进阶了宗师阶位,同样能够悬空的米雅也跟了上去,停在了程风身边。地上就只剩下夏莎一人尴尬地吐了吐舌头。“没错。这就是你要找的碎片。三千多年前,荒噬沙漠不断朝南扩散,渐渐逼近了叶洲城。即使是在这里种下了精灵神树,哦,也就是城主府所在的这颗参天大树,也只能稍稍减缓荒噬沙漠的侵蚀速度。”
荷鸢继续解释。“难道这‘生命之辉煌’碎片能够阻止荒噬沙漠的侵蚀?”
米雅看了一晚死死盯着碎片的程风,对荷鸢问道。“正是如此。‘生命之辉煌’仅仅是碎片,对于其他种族并无大用。但是,在我族手中,却能以其为核心,锁住叶洲城的生命能量,抵挡荒噬沙漠的暴动能量。这片空间,也是以碎片为核心形成的。碎片守护叶洲城已经三千多年前了,一旦没有了它,不仅叶洲城,精灵族其他领地也会面临被荒噬沙漠侵蚀的危险。所以,它不能给你。”
看着近在咫尺的“生命之辉煌”碎片,程风不知有多想直接伸手把它握在手中,直接夺走。但是,姑且不考虑自己的实力是否能够对抗荷鸢,夺走了“生命之辉煌”碎片,精灵族便会面临领地荒漠化的危机,甚至这个危机会蔓延到人族的领地中去。强行压下心中的念头,程风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城主大人,莫非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替代‘生命之辉煌’碎片吗?”
荷鸢看着眼眶泛红的程风,脑海中浮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而那个身影,也如同程风这般绝望地问着自己。一时间,那个身影与程风重叠起来。不忍地别过头,荷鸢艰难地开口道:“如果有别的办法……”“如果有别的办法,当初她也不会见死不救了,对吧?”
暗门忽然被打开,一个身穿素黑色衣衫,手中拿着刚刚摘下来的斗笠,冷着脸的女精灵走了进来。“是你?”
程风与荷鸢异口同声道,话出口后,两人看了一眼对方,然后视线又回到了那个女精灵身上。这个不速之客,正是程风在荒噬沙漠遇到的,有过一面之缘的武王奈丽。“我又回来了,嫂子,这么多年了,你可还好?”
奈丽一语惊人,让程风和米雅都一时间绕不过来。荷鸢一挥手,“生命之辉煌”碎片从空中消失,而后缓缓降落地面,走到奈丽的身前,欲言又止。“怎么,多年不见,认不得我了?”
奈丽的眼睛里罕见地出现了感情波动。“是有些不认得了……奈丽,你身上的杀气很重……这些年,你都在做些什么?”
荷鸢的语气相当软,像是一个后辈对长辈说话似的。奈丽捏了捏拳头,道:“我回来,不是听你说教的。哥哥的墓,你移到哪儿了,我要去祭拜。”
“奈丽……唉……你随我来,我带你去。”
荷鸢转过身,对程风等人道:“各位,请你们在大厅中等候,我带奈丽出去一趟,很快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