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次进来，发现方恒在发呆。一叠文件就放在他面前，从早晨到现在，却还是只看了一本，对方恒工作效率来说，今天的他很不正常。“方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终于，靳学军忍不住开口问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他却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哦，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方恒破天荒没有瞪靳学军，而是正常说话，让靳学军更有些担心他。这人平时被瞪惯了，偶尔春风和煦，还有些不习惯了。半天，方恒才回过神，瞪着靳学军：“我看你才要去医院，说什么话呢。”

“是你自己好不好，你在这里都发呆一上午了，一份文件都没看完，方总，你说你不是生病是怎么了？”

靳学军指着他面前的文件说。方恒面皮一红，他能把昨晚的事情告诉靳学军吗？“想再出什么招打败季远航，行了吧。”

靳学军被他蹭的摸摸鼻子，不敢说话了。下班后，方恒神差鬼使又开车来到老吴诊所附近，熄火停车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到这里来了。怎么会又到这里来了呢，他就算要去，也是去找尤然。可能是这个女人太过洒脱，不让他负责，让他觉得太奇怪了。他昨晚虽然只是觉得她面熟，没有认出她，却不代表她一样没有认出他来，如果知道他是方家二少爷，方式总裁，还这样洒脱，真真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好奇，对，只是因为好奇。方恒在诊所门口就这么坐着，诊所的玻璃门掩着，病人少的出奇，而且里面的护士还是个傲娇女，真不知道这家诊所是靠什么来维持房租。整整一个晚上，方恒没见到有一个病人出入诊所，当然，也没见到那个女人，靳学军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了，这才惊醒他，开车离开。季家这边，也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夫人还是不肯下来吃饭？”

晚饭时候，尤然见张妈一个人从楼上下来，于是上前问道。张妈点点头。“我上去看看吧，妈是不是不舒服，张妈说她中午就没下楼吃饭。”

尤然看向季远航。“先吃饭，一会我上去问问。”

季远航头都没抬。他怎么这么不关心吕淑芳，她是他妈妈呢。尤然看了季远航一眼，不过想到他说一会上去，只好重新坐下来。吃过饭，尤然跟张妈收拾餐桌，季远航起身上楼。“张妈，夫人这两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尤然小声问。张妈想了想，也小声说：“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夫人电话有些多，手机响的比以往多。”

吕淑芳不喜欢跟人交往，朋友少的可怜，谁会给她打电话呢。尤然突然想起在山上餐厅看到的关安民，难道是他，不，不会吧，他可是季大铭的好朋友兼部下，应该不会对吕淑芳有想法的吧。不过假如关安民真的对吕淑芳有好感，季远航会同意吗？季远航站在吕淑芳床前，她坐在床边，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身体不舒服？”

见儿子主动上来关心自己，吕淑芳有些激动，却摇头说：“我没事。”

“那怎么不肯吃饭，张妈说你中午也没吃饭。”

季远航在床边坐下来。这是母子俩第一次面对面坐着说话。季远航抬眼望着吕淑芳，突然看到她两鬓夹杂在黑发中的几根白发，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吕淑芳也有老的一天，她给他的感觉，永远是能量满满。从季大铭去世之后，接着尤然出事，他也没有好好关心过她，心里涌起一股歉疚，他沉声说：“然然回来了，也许很快就会让你抱上孙子，你有事不能瞒着我。”

“然然怀孕了？”

吕淑芳一激灵，坐直身体问。“快了。”

“远航，你真的要跟然然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吕淑芳看着季远航，有些话，该跟他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