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清晨,清风吹起白色的窗纱,很是飘逸。室内的冷气开得很足,有淡淡的玫瑰花香在空气中飘荡着。放置在墙面上的时钟不停的发出滴答的响声,傅晨曦被清晰的钟声吵醒后就无法睡着了。她揉了一下惺忪的双眼,抬头看了一眼墙面上的时钟,然后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洗手间,但是却无意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斗篷女人此刻就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用恐怖的眼神从镜子里看着走向她的自己,女人的双手支撑在洗手槽得两边,似乎在等着她醒来一样。傅晨曦被吓得后退几步,跌坐在床尾的边沿。她现在看到这个女人还是觉得很恐慌,虽然知道那只是幻觉,可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她像个人。虽然每一次她都想对傅晨曦下狠手,可是她每次都没有得逞。所以这就是他每次不断出现的原因吗?她的目的就是想至傅晨曦于死地吗?傅晨曦因此每次见到他都还是很想逃,可是他知道无论逃到哪里,她都是一样会出现的,因为知道是幻觉,所以傅晨曦现在索性都不逃了。斗篷女人慢慢地朝她所在的方向走过来,用凌厉的目光凝视着她,然后将手再一次伸向她的脖子,又是同样的手法,没点新意。“你能不能玩点新花样?你每次这么掐我难道你不累的吗?”
傅晨曦涨红着脸,勾起了讽刺的唇角,用一种特别不屑的目光凝视着她。斗篷女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大怒了,她突然扬起手掌狠狠的甩了傅晨曦几个耳光,火辣辣的疼瞬间从脸上蔓延开来,仿佛要侵入骨髓一般疼。她瞬间就后悔说出那几句话了,傅晨曦暗自咒骂自己为什么要正面挑衅她呢?简直自找罪受。起初她以为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幻觉,是一个没有知觉和情感的存在。可她现在才意识到,这个女人是似乎能听明白她的话,且有感情,有知觉。这个发现让她特别的吃惊,她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凝视着不转折磨她的这个女人,心里的恐慌如同巨大的气球那样不断地膨胀起来。这个女人虽然经常对她动手,可是傅晨曦却从来都没有在自己身上看到过这个女人留下来的任何伤痕,不管是勒脖子还是动手打她,都没有痕迹。这一段时间她已经被这个女人折磨得快要疯了,现在终于找到了具体的根源,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也不知道应该告诉谁。她不想让席城知道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更不想让傅君颜也知道,这样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困扰,这一点她早就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傅晨曦凝视着眼前这个不断地折磨着自己的女人,感觉身心疲惫,心里所承受的那种痛苦慢慢地越积越深。可是她没有办法不去面对,因为无论走到哪里,她都会跟着。可是傅晨曦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患了精神分裂症,她真的不相信这样的事实,可是每次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又不得不相信。所以他常常将自己心理的寄托放在宋览的身上,只有看到他那个女人才会消失。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事实啊!比她患了精神分裂症还要残忍得多。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是宋览,而不是席城呢?为什么偏偏要是一个爱自己的人?为什么偏偏又是自己无法经常靠近的人啊?她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天花板,任由那个穿着斗篷大衣的女人扯着自己的头发,掐自己的脖子,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在自己的身上怎么折磨着她。她疼得一直不停的流着眼泪,泪水从眼角滑到发鬓处。肉体上的折磨与痛苦根本就不算什么,她每次都还要经历常人无法忍受的心理战。她真是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生活,所以当这个女人再一次消失的时候,傅晨曦想着自己应该寻求医学上的帮助,所以她打算一会就去医院。她洗漱完毕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成群的保镖拦了下来,他们都堵在她面前挡住她去路,都说如果没有席城的允许她就不能踏出这个庄园半步。傅晨曦一直拨打着席城的电话,电话接通之后他却反对她出门,并且吩咐保镖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她出去,傅晨曦痛苦的蹲在大厅里哭得撕心裂肺。席城晚上十点才回到家里,他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抱膝蹲在房间角落里的傅晨曦。她的头发很凌乱且衣衫不整,看上去显得特别的狼狈。“傅晨曦,你怎么回事啊?”
席城走过去,蹲下身凝视着眼神空洞的傅晨曦,他注意到了她面颊上的泪水,显然是刚刚哭完不久。傅晨曦缓缓的将头抬起来,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突然崩溃大哭起来,声音带着哀求:“我求求你,你放我出去好吗?我求求你了,席城。”
席城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神色愤怒,双手紧紧地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蹲在角落里的傅晨曦:“我问你现在什么情况?你在哭什么?”
“你放我出去吧!我求求你!你就放我出去吧!席城。”
傅晨曦显得有些神志不清,眼神空洞的看着他,一直在不断地重复这几句话。“我放你出去又要去找他是吗?傅晨曦,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你总是背着我跟他见面得原因到底是为什么?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家?还要不要我?”
傅晨曦已经完全的失去理智,因为席城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这一天究竟受到了多少次的折磨,也根本就无法知道她心里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她是如此的渴望逃离,哪怕在宋览身边呆上一会儿,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短暂的解脱。可是席城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她也不能让他知道。傅晨曦迈着快速的步伐朝房间的大门走去,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你放我走,我求你放我走,我求求你放我走,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席城快速的跑了上来,伸出结实有力的臂膀拦住了她的去路,然后用力地将她摁在墙面上,声音带着无法掩盖的愤怒:“你受够什么了?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