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和一家还是拿不定主意。 李茂阳又开始写一张药方,一张可以解乌头碱毒的药方。 组方有防风、黑小豆(就是平常农村种的黑豆)、甘草,这些药用蜂蜜浸泡用药。 写完药方,李茂阳把药方递给梁雅楠。 “用药从来是有病病受之,无病人受之,我开的药方正适合梁总用,我料定根本不会中毒! 你们要用的话,就按我写在药方上面的煎法和服用法。 加冷水2000 毫升,文火煮取1000 毫升,5 次分服,2 小时1次,日夜连服1~2 剂! 你们如果实在害怕,这是一张附子中毒的解方。 实在不行,医院里还可以灌肠,还可以用大黄来推一下肚子,解乌头碱毒的方法多了。 那就这样。”
李茂阳对梁雅楠说完,又跟他二爷爷李中通告辞一声,带着阿丽娅就要走。 “哎!哎!李大夫,你要去哪里?”
梁雅楠醒悟过来,急忙叫住李茂阳! “回我们渡口村啊?药方已经开给你们了,用不用是你们的事了!”
李茂阳转过身来道。 “不是……” 梁雅楠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李大夫,你稍微等等,我们再拿拿主意。放心,你们要急回去的话,后面我们派专车送你们!”
高启来过来拉住李茂阳道。 李茂阳无奈地转回来走到病床边,看着病床上的梁文和依然犹豫不决,感到十分的无语。 李老先生的破格救心汤他是非常推崇的,而且他这次开出的药方自然也是通过了系统的药效推演的,所以站在他的角度上,真的很难理解梁文和一家的犹豫不决的态度。 “梁总,你是一个几亿几亿大项目都拍手能定的人,为何在自己治病上如此犹豫不决呢? 要知道,你这病情久拖不决之下,其实也是很危险的。”
无奈无语之中,李茂阳皱着眉头对病床上的梁文和道。 梁文和转动眼珠看向李茂阳,眉毛微动地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只要药材是对的,基本没什么风险。药材,我亲自给你把关。”
李茂阳双眉一抬道。 “亲自”?! 病房里的众人听了他这话,神态不一。 市医院的几个医生看着李茂阳,眼神中充满无语和玩味。 就这么个听话音是来自什么渡口村的一个农村小青年,竟然在梁文和面前自称“亲自”?! 你把自个儿当谁了? 在场的哪个不比你的身份地位高? 哪个不比你学识阅历丰厚? 给梁总把把药材关还来了个“亲自?”
你不觉得那是你的荣幸吗? 不觉得你甚至根本没有这个“亲自把关”的资格吗? 在场的还有两个似乎是行政上的什么人物,都是四五十岁的年龄,也都抬眼看了李茂阳一眼。 他俩倒是没太计较李茂阳说出的这个“亲自”的字眼。 因为在他们的眼光中,李茂阳就是一个浑身冒着傻愣傻愣气息的农村小青年,真没什么可计较的。 李中通不动声色地踩了李茂阳脚一下,这个侄孙今天傻愣傻愣地直往前冲,压个压不住,揪个揪不住,让他真的好头疼! “小李大夫……,我……嗯……我感到你很有些神奇,我听说你做出过好几件医疗奇迹?你……按说你这个年龄,根本不可能在医疗上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啊?你……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倚仗?”
梁文和看着李茂阳,话语间很有些斟酌地道。 他听他女儿女婿说过李茂阳创出的医疗奇迹,再加上李茂阳用他的什么催眠术神奇地调理好了他女儿的性情,他就真觉得李茂阳这个小青年不简单。 背后恐怕是有些什么古怪的。 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理睬李茂阳的。 此时,他很想借助李茂阳的神奇来提升一下自己服药的信心和胆气,所以就当面给问出来了。 当然,他同时也是想再次靠实一下李茂阳。 梁文和这话,引得病房里所有人重新把目光汇聚在李茂阳的身上! 尤其几个医生,除了李中通,都是带着审视的目光重新上下打量着李茂阳! 也是啊,梁雅楠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不可能真的会把一个不学无术的小青年请来给她爸开药方的! 这小青年必然真的是表现过在医学上的神奇之处,这才让梁雅楠相信他的! 否则,即便梁雅楠能被他哄骗,高启来也绝对不会被他这么一个小青年给哄骗住的! 再联系先前李茂阳没看西医诊断报告就说出梁文和二尖瓣、三尖瓣中度关闭不全,大家此时,顿时都是感觉到李茂阳这小青年或许真的有几分神奇! “哈哈,梁总,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特殊的倚仗?我的医术都是自个儿一点儿一点儿苦学来的。这里的我二爷爷就传授过我很多东西。”
李茂阳干笑道。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神奇,那意味着一种古怪。 尤其在他二爷爷的面前,他更不会露出对医学的半点轻狂之意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去病房外接电话。 是村里吴占功打来的电话,说的是他以前给李茂阳说过的事,他六原县的一个亲戚中风偏瘫,要来找李茂阳治疗。 李茂阳一听就有些头疼:“现在不是没地方住吗?你亲戚来住在哪儿治病?”
“我寻思着先在我家住几天,等那个南方来的女人走了,就住到那边去。”
吴占功道。 “这个你不用想了,人家走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了,再说那个房你没打电话问过王叔吗?那个房现在已经不是王叔的了,新房主定的价,你那个亲戚恐怕住不起,一天一百大几。”
李茂阳龇龇牙道。 “啊?那这咋办?”
吴占功顿时觉得没招了。 “我咋知道咋办?”
李茂阳说着挂了电话。 你的亲戚在你家住着看病你都觉得麻烦,我特么的两三个月花大量时间半义务我不嫌麻烦啊? 何况还要承担大量的风险。 再说我哪能顾得上啊? 中风偏瘫真的是太缠手了。 不亲不故的,如果是个顺手的忙,他李茂阳帮了也就帮了,可这么大的事,他李茂阳真的不是圣母。 为此他心里真的有些难受。 近一段时间联系他要治疗中风偏瘫的病人有好些个了,但因为患者家经济条件达不到,他李茂阳也没有办法接收。 不是说他李茂阳要在这些穷人身上高收费,只要不占用他太多时间,他半义务都行。 可是如果这些病人没条件找到一个懂医的人精心护理(像特木尔和赵婉妮一样另外再找一个医生护理着),让他李茂阳整天提心吊胆地花很多时间守着,他真做不到。 他也得生活的。 这不是他李茂阳个人的事,是社会的事,是病人家自身的事。 他李茂阳承担不起。 收起手机,李茂阳低头坐在走廊里的长条椅子上,心里的良心七上八下地翻腾着。 或许等他以后有钱有社会能量了,建起了自己的大诊所,甚至是一家小医院,他可以多承担一些这种困难病人。 但现在真的不行。 这种中风偏瘫病人,一个照顾不周就可能出问题,到时候他付出了,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 人心难测,付出多少反被咬得遍体鳞伤的人还少吗? “今天还能回去不?”
李茂阳脑子里正乱七八糟地想着,阿丽娅走出来低声问他。 “再等他们半小时,如果还决定不了,咱们就回去。”
李茂阳挠挠头道。 他二爷爷也走出来了,走到了李茂阳面前看着他,李茂阳赶紧站了起来。 “这种事你也敢给打那么大的保证?”
李中通生气地盯着李茂阳这个侄孙问道。 他感觉这个侄孙今天真的是太大胆了太冒失了! “不是,二爷爷,你对李老先生的破格救心汤没信心吗?”
李茂阳挠挠头反问道。 “这不是对药方有没有信心的问题,是这个药方中附子的用量明显超出了规定,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医生的责任! 即便不出问题,这也是违规用药! 你没听过医生违规用药治好了病人,最后还被病人告的事吗?”
李中通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盯着李茂阳道。 这个小子怎么就翻不清这个问题呢? 做医生本来就风险够大了,还要主动把这么明显的风险往自个儿身上揽吗? “赌一把。”
李茂阳挠挠头笑道。 一旦治好了梁文和,今后就多了一条粗腿可抱了。 这份人情,薅个几年羊毛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