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接过纸袋子时嘴巴撇了撇是什么意思？”

李茂阳带着阿丽娅离开后，梁文和问梁雅楠。　　“还能是什么意思？嫌钱少吗。”

梁雅楠道。　　“也不过让他在这里呆了三天，按说也不少了吧？”

梁文和咧着嘴歪歪头，“他给其他人治疗能有这么高的收费？我觉得还是那个催眠费把这小子的胃口给养大了吧。”

“这段时间他诊所人多，我给他算了一下账，他在诊所忙死忙活得一天累下来，大概也就能挣个五六千吧，再给别人分划下来，应该能挣个三四千？”

梁雅楠道。　　“一天一万真不少了。　　不过这小李大夫收费惯看人收费。　　可能觉得给你这么大一个大老板治了一回病，才给了他三万，就觉得给他给得少了。”

梁文和听女儿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什么东西都有个价位，何况咱们还给了他二爷爷两万。”

梁雅楠没说话，一点儿医疗费，对他们家来说真就一件小事。　　为了健康，比这十倍百倍的钱都不是大事。　　不过她爸那么大一个公司，手下吃饭的人有多少，外面需要贴补的人有多少，做事自然都有自己的套路，她也无法评判他的做事。　　不过她觉得，她爸这次出手还是小气了些。　　梁文和自己思索了一会儿，又道：“就是定不下来该不该做手术，要是不做手术，以后避免不了得倚重这小子一把。　　其他人不敢像他这么用药，好像也没他这个把握。　　这小子好像真有点儿鬼头。　　年龄这么小，医术却真的不低！　　再过个几年，本事恐怕会更大！　　恐怕下次犯病时，还得用这小子。”

梁雅楠挠挠下巴道：“不是下次，你这身体得吃一段时间药好好调理一下，所以你还得让他给复诊和调整药方的。　　如果真能调理治疗得不用做手术了，这自然是最好。　　花多少钱都值得。　　我也是觉得这小李大夫身上有点儿鬼头，说不定真还能治了你的病。　　别的大夫，还真怕没他那点儿把握。”

梁文和点点头道：“可是再找这小子，只怕没这次这么积极了。”

“按照他的性格，有了这一次的交道，你再去找他，他可能会把你当成一个普通患者了。”

梁雅楠想了一下笑道，“该排队也会让你像其他人一样排队。”

“好古怪又好现实的一个二愣子！”

梁文和头疼地叹气，“也罢，可能还是我把他看得有些简单了，看来还得适当拉拢一下。这小子有些鬼头，今后家里其他人看病恐怕也得找他一下的。”

“拉拢一下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也没办法现在再给他加钱了。”

梁雅楠道。　　“倒也不是没办法。”

梁文和思索道，“不行可以给他挂个公司里医务顾问之类的空头衔，然后借这个由头送他一辆二三十万的车，再每年给送点儿福利，以后再想用也好用些。”

“这代价是不是有些大了？”

梁雅楠道。　　“不大。我本来是想把他收进公司里的，没想到这小子不上套，胃口也不小，那就还得花点儿代价笼络住些，今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一下。”

……　　“阿嚏！阿嚏……”　　梁家父女议论着李茂阳时，李茂阳正和阿丽娅坐在她新买来的欧蓝德SUV里，由高启来车店里的员工开着向杭县疾驰。　　他正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着，突然就打起了大喷嚏来。　　“谁特么的在说我……”　　他嘀咕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应该是果果盼望你早点儿回去啊，那么多病人。”

阿丽娅坐在副驾位上说。　　“嗯～”，李茂阳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继续养神。　　阿丽娅则继续一边看着司机开车，一边注意观察着新车里的仪表盘等各种小细节。　　李茂阳上车前好好观察了一下她这新车，他也说挺不错的，阿丽娅一颗心就放下来，就觉得她这新车是真的好。　　她却不知道，李茂阳对车其实也是个凉胡子（啥也不懂的人），只是纯凭感觉说话，再者也是哄她开心。　　……　　他们走的是一条国道，车出了城，过了收费站，阿丽娅就手痒痒得不行了，要求司机说让她开一会儿。　　司机不乐意，怕出问题。　　李茂阳在后座道：“没事儿，让她慢点儿开，你坐在副驾位上给注意点儿。”

司机无奈，只得停了车和阿丽娅换了位置，这一路上不停注意和提醒着阿丽娅，老实说，比他自己开车累多了。　　不过阿丽娅倒也是越来越熟练了。　　李茂阳继续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脸上线条偶有变动。　　他在思考自己的未来。　　不过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睡着了，他不是个多爱幻想和规划未来的人，所以也懒得在这上面费脑子。　　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想点医学知识，再不行睡觉也比这个强。　　所以他就睡着了。　　等他呼呼一觉醒来后，车已经进了杭县县城。　　这时候也已经五点四十多，正是小县城街道上车流高峰期，车走得很慢。　　李茂阳赶紧招呼开车的司机把车停到一家饭馆门前的路牙子上，这时候该吃饭了。　　叫了一大盘猪骨头烩酸菜，一大盘水煮鱼，如此两份很不搭调的菜和米饭，一顿海造。　　李茂阳吃得不抬头。　　阿丽娅跟他说话，他也低头晃着筷子示意别说话。　　因为他们对面就坐着他念高中时的英语老师一家，也正在吃饭。　　他高度怀疑这四十多岁的女英语老师应该不认识他了。　　不过保不齐对他还有印象。　　因为那时他是全班英语垫底学生，回回英语能在选择题上抓阄碰到二十分就烧高香了。　　当老师的，恐怕对最优秀的学生和最差劲儿的学生都会有所印象。　　但也有老师只记得那些最优秀的学生。　　李茂阳希望这英语老师王丽娜是后者。　　阿丽娅见李茂阳神态如此诡异，就一边吃着饭一边探究这其中的缘由。　　不久她就发现对面的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好像不时看李茂阳几眼，而李茂阳头都不敢抬。　　嚯，这女人是谁啊？怎么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茂阳给怕成这样？　　阿丽娅眼眸转一圈儿，正猜着这其中的缘由，就瞧见这女人带着的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了，喘不上气来，脸都憋青了！　　“大……大姐！孩子！”

阿丽娅指着那小女孩提醒那女人，一时吓得都有些结巴了。　　这一下提醒了那个女人和她男人，两人一看女孩，一时都吓愣了，男人赶紧拍女孩的后背！　　嗖，李茂阳两步冲了过去，抢过小女孩，双手从后背环抱住她，让她弯下腰来，用右手拇指顶在小女孩腹部正中剑突下的位置，左手按压在右手拳头上，向上、向内快速冲击着！　　冲击了七八次见效了，“咳——咔！”

一颗小肉骨头从小女孩嘴内喷吐了出来，小女孩随即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目的就是让被救者胸腔内的压力迅速升高，这样就有助于气道内异物排出了。　　对于这种基本的急救法，李茂阳还是很熟练的。　　救完小女孩，李茂阳摆手示意小女孩她爸不用谢，然后就准备再退回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