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一个多小时队,李茂阳好不容易排进了医馆内部了。 他发现堂上只有一个老头在接诊病人,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负责抓药。 那这个老头就应该是常衡山了。 他发现这老头每看一个病人也就七八分钟时间,比他师父郑老爷子还快些。 这老头也不多问病人,搭搭脉,打打病人面相,看看病人舌头,然后简短地问几句就开药方了。 只是他开出的药方大多大同小异,和乔春旺的那套基本一样,主要是疏肝健脾,补肾的药都很少开,其他的药开得就更少。 主要就是一个基本药方加减变化得倒来倒去的,李茂阳看他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个大的变方。 李茂阳因而有些怀疑,这老头水平怕不是也一般吧?只是经验更老道丰富些? 不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李茂阳还是规矩地排着队,最起码人家看一般病要比他快得多吧? 这时乔果果和阿丽娅也进了医馆来了。 “哎?你们怎么不排队就进来了?排队去!”
正给人抓药的女人对乔果果和阿丽娅道。 乔果果指指李茂阳道:“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是陪他来的。”
“那你们在外面等吧?”
那女人又道。 李茂阳便道:“我病得有些重,她俩怕我发生意外。”
这么说着,他赶紧掏出两张卫生纸唾在里面,草,不小心又咒了回自己! 把卫生纸小心包好丢进带盖的垃圾桶里,他又回来排着队。 抓药的女人疑惑地看他一眼,见他面色有些不对劲儿(李茂阳运气搞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病情较重的病人是允许有陪同人的。 李留春回头看李茂阳一眼,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副口罩戴上了。 常老头疑惑地看了李茂阳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给他诊桌前的一位中年妇女脉诊。 “咳嗽和打喷嚏都能激出来?”
常老头脉诊片刻后,抬头问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脸色微红地点点头。 “问题不大,肾气有些虚。”
常老头道,“我这里给你配点菟丝子,你回去磨成粉,冲开水喝,一天喝三次。 你自己再搞点鸡内金,在火上焙成黄色,发出香气来,然后研磨成粉,吃时放嘴里,然后用热水冲下,一天也吃三次。”
李茂阳听常老头这么说,才恍然明白这中年妇女的病情。 菟丝子是补肾阳的。 鸡内金健脾消食,还可止遗尿和遗懿精。 所以,这中年妇女是遗尿啊。 男人女人如果肾气虚(也就是肾阳虚),就都会出现憋不住尿的情况。 女人尤其严重,因为尿道宽又短,有时一个咳嗽或者一个喷嚏都能激出尿来。 这么想通了,李茂阳不由得佩服起这常老头来,真是德术双佳啊。 人家脉诊片刻,就能诊断出这中年妇女遗尿来,而且还不说透,以保全这中年妇女的脸面。 这老头德值得他李茂阳学,医术特别是这脉诊的功夫也值得他李茂阳学习啊。 中年妇女就诊完后,轮到李茂阳前面的李留春了,常老头给他开的又是疏肝健脾的药方。 而且还是他前面用的药方加减了一下。 李茂阳至此倒不敢因此小看这常老头了。 也不敢小看常老头和乔春旺这种开药法门了。 这应该算是一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法门。 毕竟疏肝健脾用在绝大多数普通病人身上都是可行的,所以先用疏肝健脾给你调理一下,先培养一下病人对大夫的信任度和依从度,然后复诊中再进一步调理治疗你的病情。 而且大多数时候只用一种药方来加减变化的话,大夫对药材药方情况也高度熟悉,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其实历史上的许多名医也有这种开药法门。 比如张锡纯,他就最喜欢用山药和山萸肉这两味药了,李茂阳看过他许多医案,很多医案中的药方都有这两味药。 嗯嗯嗯,我回去或许也可以尝试一下这种开药法门啊。 李茂阳想。 毕竟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这种开药法倒是可以缓解一下他目前的紧张局面的。 轮到李茂阳了,等着抓药的李留春在一边看着他,还不时看看一边的乔果果和阿丽娅。 李茂阳坐到诊桌前的椅子上,把手伸出放在常老头面前的脉枕上。 “小伙子,你多大了?”
常老头脉诊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李茂阳问道。 此时的他虽然慈眉善目的,但这样的询问听到病人的耳朵里可绝不是什么美妙的言辞! 连一边的乔果果和阿丽娅也变了脸色! 这常大爷医术高明,她们可不敢怀疑他! “大爷,我今年二十一了。”
李茂阳平静地回答道。 常老头继续给他脉诊,然后他好一会儿不说话,脸色也是逐渐变得疑惑重重的。 乔果果和阿丽娅见常大爷这不断变化的脸色,才知道李茂阳在搞鬼,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暗骂李茂阳作死,来人家的医馆鬼搞什么! 最后,常老头又查看了李茂阳的舌象,又问了他几句症状。 李茂阳按照肝郁脾虚的症状回答了几句,他这意思,其实是给老头一个台阶下,给他开一副疏肝健脾的药方得了。 但老头却没有给他开药方。 “你先在一边等等,等你心平气和了我再给你号号脉。”
老头很有些疑惑地道。 嘿,李茂阳乐了,这位常大爷是真的很认真啊。 不搞清楚他的“病情”,看来这老头是不会罢休的啊。 “好的,大爷。”
李茂阳答应一声,就站在一边等着了,继续看常老头给人看病开方。 看过两个病人后,常老头再次给李茂阳号脉,可他还是号不清楚李茂阳的脉象! 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了! “这样吧,小伙子,我下午五点半下班,你下午六点后再过来,我再给你号号脉。”
老头对李茂阳道。 李茂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赶紧一脸恭敬地点头应下,带着乔果果和阿丽娅出了医馆。 “哎,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常老爷子给你号过两次脉了还要给你号脉?”
出了医馆,尾随着他们出来的李留春追上来问他道。 “这我哪知道?”
李茂阳有些不耐烦地道。 这家伙还缠上他了? “不是,这位常老爷子号脉很厉害的,在我们这里号称老神医,怎么就号不出你的脉来?”
李留春换了一下问法再次问出同样的问题。 李茂阳干脆摆摆手不再回答他的话,他就感觉李留春这家伙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李留春见李茂阳不回答他话,悻悻地走了。 “那家伙不会报复你吧?”
乔果果有些担心地道。 “应该不会吧,他也算我的一个本家。只是感觉有些讨人厌。”
李茂阳不在意地道。 “哎,你到底怎么搞的,让人家常大爷老号不准你脉?”
乔果果奇怪地问李茂阳道。 “我会运气术。”
李茂阳笑道。 “鬼扯!”
“真的,你不信就算了,我师父传授我的。”
“啊,真的?我也要学!”
阿丽娅叫道。 “这个可不好学,弄不好会走火入魔的,要学以后再学吧。”
李茂阳道。 随后三人上街又转了会儿,吃了晚饭,带了几样饭店给炒的菜,买了两瓶茅台,就在六点半又去常衡山的四和医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