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茂阳去医院去看了一下陈朝江，见这小子情况稳定，他也就准备回去了。　　陈朝江嘴皮蠕动着想跟李茂阳说什么，李茂阳赶紧摆手制止了他，这小子真正大好起来得几周，现在还不能说话。　　“好好养着，过一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李茂阳对陈朝江说一声走出病房。　　陈树青跟出来递给他一个信封，李茂阳揣一把好像不止三千，应该有五千，就数出两千递给陈树青：“这点钱算我给朝江买营养品了。”

陈树青还要推扯，李茂阳转身就走了。　　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乔果果打来电话：“你从棺材里拉出人来抢救啊？”

“你咋知道的？”

李茂阳惊奇道。　　然后他才想到，肯定是姬文斌打电话告诉乔春旺了。　　“永兴镇那边的姬大夫打电话给我爸说的，说这事都在整个永兴镇传开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乔果果惊叹！　　“也没什么，人其实没死。”

李茂阳道。　　“那你还真想救活死人啊！”

乔果果道。　　李茂阳知道她此时肯定翻白眼了。　　于是想象了一下她翻白眼的样子，心里嘿嘿地笑了一下。　　“你还在六原县医院那边吗？”

乔果果又问道。　　“往回走呢。陈朝江那小子基本稳定下来了，我给他开了药方，后面有空去六原县医院时再去看他。”

“怎么？这么救了一回人，有啥感受和体会？哎，对了，你戴着蓝牙耳机吗？没戴我就不和你说话了，你注意开车！”

乔果果又道。　　“戴着呢，早买了。”

李茂阳道，“其实治疗这种死里求活的患者，我也经过六七次了，这一段时间经历的梁文进、李晓华和陈朝江这三起病例，除了对我从医心理上的历练，对夯实我对病理的认识，确实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李茂阳说的是实话。　　对梁文进、李晓华和陈朝江他都开过系统透视患者功能进行过观察，亲眼看着患者的生命机能由衰弱到变强的过程中，患者体内的气血和五脏六腑都是怎样一步步发生变化的，相应的，他们的外部状态（包括脸象、舌象和脉象）又是怎样相应的变化的。　　这对夯实他对病理的认识，确实起了不小的作用！　　李茂阳说完后，乔果果那边好半天没吱声。　　“咋了？”

李茂阳问道。　　“你都看过那么多重病大病了，我还连一些普通小病也看不好……”乔果果支吾道。　　“你傻啊，傻丫头。”

李茂阳笑了，“我谁啊，将来要（给你）遮风挡雨的人啊，你和我比啥？没比头，也不需要比啊，反正……嗯，是吧，你懂的……”　　李茂阳含含糊糊暧暧昧昧地笑道。　　“你都胡说些啥？再胡说我挂电话了。”

乔果果那边忸怩道。　　李茂阳感觉她的脸此时一定红了，耳朵尖也一定是红的。　　（好想用双手捂捂她的脸蛋，再摸捏摸捏她的耳朵啊。）　　不过他又赶紧说起了正经话。　　“其实接诊重病大病和普通小病，从理论的高度上，诊疗的难度是一样的。　　甚至在我看来，普通小病精准辨证和精准用药的难度更大些。　　因为普通小病患者，他们在生理上和正常人差别很小，所以精准辨证和精准用药的难度更大些。　　就比如面对一个普通的感冒，你能做到让患者一剂而愈吗？　　很难是不是？”

李茂阳这话说的也是他心里的真实感受。　　现在他感觉系统的药效推演其实是有一个阀值范围的，平时他给系统汇报的药方，只要能进入系统的这个阀值范围，系统就给他通过了。　　也就是说，平时他给患者开出的药方，即便是获得系统的药效推演通过，也不代表着他给患者开出的药方就是最佳用药。　　举个例子，就比如单味药的剂量，最精准的剂量应该是10克，可是系统在药效推演时会上下有所浮动，只要他开出的剂量在8—12克之间，就给他通过了。　　后面，随着他的医术水平的提高，李茂阳预感系统会越来越缩小这个阀值范围的，那时要通过它的药效推演就又比较困难了。　　乔果果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道：“照你这么说，就不会有那么多大夫愿意给人治小病，而不愿意给人治大病重病了！”

李茂阳听了笑道：“我刚才只是站在理论的高度上来说的。　　现实中给人看病，当然大家更愿意给人看小病，而不愿意给人看大病重病了。　　因为小病对辨证和治疗方案的容错率高一些，你即便辨证和治疗不那么精准，一般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可是大病重病就不同了，大病重病对辨证和治疗的容错率低，一旦辨证和治疗出现偏差，可能当即就会发生大问题的。　　这就是一般大夫只愿意给人看小病，而不愿意给人看大病重病的原因了。　　但站在理论的高度上，其实接诊小病和大病的难度是一样的。　　很多时候，其实要快速治愈一个小病，难度反而会更高些。　　所以果果你不要气馁啊，先从小病看起，就看你能多长时间治好一个患者，这个治愈时间能不能一次比一次缩短，这就代表着医术水平的进步了！”

乔果果听了笑了：“你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不是好像，真就是这么回事的！”

李茂阳肯定道。　　……　　乔果果和李茂阳通了半个多小时电话，直到看到药店前排队等候的病人多了，她才和李茂阳结束了通话。　　然后她心情轻快地低低哼了一首歌，就开始接诊患者了。　　现在是由她老妈取药，她给做一诊，接诊完后，她又要和她老爸的二诊对照诊断和用药，思考其中的差距。　　不过，她现在又产生了一个新想法，找个她和李茂阳都闲下来的时间，或许她可以把她老爸的医案整理出来让李茂阳给看看的。　　或许，李茂阳会有更高明的看法的，这有助于她进一步提升医术水平……　　而李茂阳这边，在思考了一下后，终是没有给乔果果分享邝文奇的医案和笔记。　　一来他还没有征得邝文奇同意，不好随便拿他的东西给别人分享。　　二来，乔果果现在水平还不高，给她看邝文奇的笔记和医案，对她帮助不大，反而会增添她的负担。　　至于李灿阳，他也没有给他分享邝文奇的东西。　　原因一是没有征得邝文奇的同意，二来，邝文奇的那一堆东西基本都是用于医疗实战的，而李灿阳考研，用的大都是偏理论性的东西。　　现在给李灿阳分享邝文奇的那一堆东西，反而容易扰乱他的思维，对考研不利。　　今后如果征得邝文奇同意，他倒是想把他的东西给他二爷爷、乔春旺和葛根这些人分享一下。　　对于他们，邝文奇的那一堆东西肯定是很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