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叔，姨，你们需要不需要再和果果舅舅那边商量协调一下，采用中医的保守治疗？”

现在药方开出来了，需要马上给病人服用了，病人的两个子女自然要商量好，别到时再闹起别扭来。　　“我哥那边倒不用商量了，他也不懂医，关键是怎么跟医院大夫那边沟通协调。”

张秀梅发愁道，“我先让我哥试着跟那边的大夫沟通协调吧。”

她说着就要给她哥张有成打电话。　　“姨，你就问问果果舅舅那边同意不同意用中医保守治疗就行了，医院大夫我来沟通协调吧。”

李茂阳道。　　“啊？你跟沟通协调？你也不认识那边的医生吧？”

张秀梅惊讶道。　　“我托六原县医院副院长肖东明跟那边联系了一下，已经和那边心内科主任，以及那个主治大夫沈俊协调好了，现在我直接跟他们联系就行。”

“六原县医院副院长？你认识？”

乔春旺诧异道。　　“一面之缘，上次我送我同学去六原县医院时认识的，不过这也就一件小事，我就托他给搭个桥。”

李茂阳平淡道。　　“那你就跟联系着试一试？”

张秀梅赶紧道。　　李茂阳掏出手机拨通了沈俊的电话：“喂，你好，是沈大夫吗？”

“我沈俊，请问你哪位？”

话筒中传来一个中年大夫的声音。　　“我叫李茂阳，肖东明副院长说让我跟你直接联系。”

“哦，哦，你就那位河南岸小神医李茂阳吗？”

话筒中传来陡然开朗起来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带着几分戏谑，不过也像是对方要清楚地确定他的身份。　　“肖院长给你这么说的？开玩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中医。”

“哈哈，过谦了，你给治疗的那个晚期肝硬化患者陈玉贵是我表舅，我可从他那儿多听过你的名字，我表舅现在除了信你这个大夫，其他大夫都不相信了！”

李茂阳一听竖起的浑身刺又顺了下来，看来对方倒不是想戏谑他，他笑道：“啊，那倒真有缘了！沈大夫，我是因为张勤业这个患者找你商量啊。　　他是我一位同学的姥爷，你看，老爷子年龄也大了，做手术恐怕身体扛不住，所以老爷子家属的意思，是想用中药保守治疗……”　　……　　李茂阳总共也就和这个沈俊谈了几分钟，这事就搞定了，沈俊同意张勤业老爷子用中药来保守治疗。　　本来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只是医院和沈俊本人因此少了一笔收入而已。　　这样说成后，沈俊就只负责随时密切注意张勤业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另外也可以给输点儿氯化钠之类的无关紧要的药物就可以了，治疗的主要任务就转到中医上来了。　　而张秀梅也很快通知了她哥去药房拿药，煎药。　　至此，李茂阳在这路上要做的主要任务也就做完了。　　剩下的也就是随时在视频上观察张勤业老爷子的状况，随时做出医嘱来。　　这些，乔春旺一个人也能做。　　遇到特殊紧急情况再和他商量也可以。　　李茂阳看看表，此时已经是上午近十点。　　算算时间，路上还得走两个多小时。　　和乔春旺夫妇在这车上无聊地呆两个多小时，说什么？　　李茂阳只觉得别扭。　　“果果，你停一下车。”

他给乔果果打电话道。　　前面的乔果果就徐徐降下车速，慢慢地靠路边停下了。　　张秀梅自然也慢慢地停下了车。　　“老爷子那边有什么事，叔你给我打电话。”

李茂阳对乔春旺道，然后就下了车。　　“茂阳你要返回去了？”

张秀梅愣了一下，头探出车窗问李茂阳。　　李茂阳医术高明（张秀梅心中已经形成的印象），遇事处理坚决果断，又已经结识了她爸的主治大夫沈俊。　　所以，张秀梅感觉这次她爸这事上不能没有李茂阳。　　“我也要和你们去巴市啊？”

李茂阳笑道，他简直不明白张秀梅怎么会以为他要开车返回去，大概他给张秀梅留下的印象就是做事随心所欲惯了吧。　　“等老爷子脱离危险了，我再返回去。”

李茂阳说着去自己的车边，在驾驶座敲敲车窗。　　车里的乔果果给他用手示意一下副驾位。　　李茂阳无奈只得上了副驾位。　　在乔春旺夫妇颇为复杂的目光下，乔果果开着车又马上向前疾驰出去。　　“这丫头……”　　张秀梅一边启动车跟上，一边看了一眼换坐到副驾位上的乔春旺嘀咕道。　　“那么大人了，道理都给她说清楚了……”　　乔春旺无奈地低语。　　“茂阳这小子本事是有，就是……唉，他那脾气要能改改就好了。”

张秀梅叹气道。　　“改不了。”

乔春旺沉思着摇头，“这小子阳气太旺，活力太旺，性格又很独立自主，胆子又大，你别指望这种人能循规蹈矩地生活和做事。　　你就像成吉思汗，一辈子到处打仗还娶了一百多个女人……　　呃，当然不是说这小子就会那么浪，我的意思就是说，反正这种阳气过旺，胆气过大的人就这样，你让他循规蹈矩起来，那他就不是他了……”　　张秀梅听了愣神了一阵道：“你这说得也太玄乎了，毕竟茂阳是个大夫。”

乔春旺苦笑道：“也幸好这小子学了中医，中医最讲中庸之道，还正好能克制一下他，不然这小子都不知会跑偏到哪里去！”

……　　此时的李茂阳懒洋洋地歪坐在副驾位上。　　车玻璃是贴了太阳膜的，两辆车都互相看不见对方车里，这样才让他感觉舒服了许多。　　乔春旺夫妇是望不进他车里来的。　　这两人现在看他的目光，总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事情办得怎样了？”

乔果果问道。　　李茂阳就把前面的事说了一遍。　　“没事儿，老爷子这次应该能挺过难关的，后面坚持进行活血化瘀等调理，应该能活得硬巴的。”

李茂阳安慰一下乔果果，然后转了话音。　　“张二后生那小子怎么没跟来？”

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你希望他跟来？”

乔果果翻了个白眼。　　事实上张福锁还真要跟来的，还说他有一个亲戚在巴市医院后勤上，说不定能帮上点儿忙，结果让她一顿怒气冲冲的凶给凶走了。　　“当然希望他跟来了。”

李茂阳坏笑道，“吃饭啥的，有个冤大头抢着付钱多好。”

乔果果一手拿起车横格挡上的抽纸盒丢到李茂阳身上去：“你缺人请你吃饭了？”

“不是啊，吃有些人的请味道不一样啊！”

李茂阳笑嘻嘻道。　　乔果果懒得跟这家伙吊搭，放开车里的音乐，正好是一首《幸好有你》。　　Only you can fly with me　　My love My Dream　　……　　My love True love　　相信甜蜜童话都是真心话　　命中注定心心相印　　……　　歌声像水银泻地一般铺洒在车里，让两人都同时沉浸在这歌声之中。　　只是李茂阳的一句嘀咕太煞风景：“这些叽里咕噜的英语都啥意思啊？”

乔果果真想揪着他耳朵喊叫：“听不懂英语你连汉语都听不懂啊？”

这家伙，浑得太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