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阳呢？”

张秀梅见女儿果果一个人回到病房，就问道。　　“突然说他来什么灵感了，神神怪怪的。”

乔果果道，然后看着已经能下床走动的张勤业老爷子问道，“姥爷你感觉咋样了？这是不是好多了？”

“感觉好多了。”

张勤业老爷子点点头笑道，“我让你爸你妈回去吧，你们家里也挺忙，你爸你妈非说等着我好利索了。”

一边的张秀梅接话对乔果果道：“你姥爷这心下痞硬没有了，也能吃进饭了，就是双腿开始浮肿了，应该是把水湿给赶到下边去了。　　你爸给开了一副药，等着茂阳回来再商量商量。”

乔果果就看向她老爸，乔春旺有些不自在地转目看向窗外，好像没听到妻子的话一样。　　在女儿果果面前露怯，确实让他很难为情。　　可是他老岳父刚从大病脱险，他自个儿开方用药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感觉还是跟李茂阳那小子再商量商量保险些。　　乔果果心里偷笑一下，看看时间又等了等，然后给李茂阳发了一条文字微信：“神游回来了没？”

李茂阳：“有事儿？”

乔果果：“我姥爷双腿浮肿了，我爸给开了一副药方，想让你给看看。”

李茂阳：“我马上回去。”

随后，李茂阳回来给张勤业老爷子复诊了一下，又看乔春旺开出的药方，是一副防己茯苓汤，这是按皮水来处治了。　　这治疗方向是没错的，只是感觉药力有些不够。　　他斟酌一番，给增加了一下剂量，又给加了苍术和杏仁两味药，增加了燥湿和宣肺下气的药力，通过了系统的药效推演。　　他不说话地把修改后的药方递给乔春旺，乔春旺看后沉吟道：“药力是不是有些大了？”

“不大。”

李茂阳摇摇头，“叔你还是关心老爷子太过，所以……”　　特么的，时时处处得照顾着这师兄的这张帅脸，时时处处得给找梯子下，真的有些累啊。　　好吧，为了果果，忍耐些吧。　　不然单就师兄这张脸，他给抽肿了也不心疼啊。　　乔春旺还想说什么，李茂阳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称呼着“高哥”走出了病房。　　不过没一会儿，乔家三人就听到他好像生气了，没关紧的门上传进来他严肃的话语：“高县长，你给你那个关系户说清楚，他要想找我看病，他就来我诊所，不然请他另找高明。　　我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上千里路地跑到市里去，我没那工夫！　　我现在诊所病人太多，而且还有一个癌症患者，抽不开身。　　就这样。”

乔家三人听了面面相觑，病房里其他病人和陪同家属听了也是一阵惊讶，正想和乔家人细打听一下李茂阳，李茂阳又回到了病房。　　虽然他面色好像依然平和，但熟悉他的乔家三人哪里看不出他眉头上存留着的一股怒气来。　　“哪个高县长？”

乔春旺问道。　　“高凤鸣。”

“你认识他？”

乔春旺惊讶道。　　“以前也不认识，就上次去县里培训时给他看过病，然后我去市医院那段时间，他又找我复诊，然后又给我介绍了几个病人，一来二去地就走熟了。”

李茂阳简单说了一下。　　“这高县长多大了？”

张秀梅问道。　　她刚才听到茂阳这小子叫人家高哥，不可能一个二三十岁的人就当了县长了吧？　　“快五十了吧。”

李茂阳平淡道。　　“人家一个堂堂的县长，而且都快五十了你叫人家哥？”

张秀梅好笑地看着李茂阳道。　　李茂阳耸耸肩：“不是正县长，就一副县长，而且，不是也没啥关系吗，平时叫哥方便点儿。”

乔春旺夫妇听了互相看一眼，心想这小子就这徳性，以前不也叫他们师兄师嫂的吗？后来看上果果了，就开始叫他们叔和姨了。　　真是一个看见有食吃才摇尾巴的狗子德行！　　李茂阳见乔春旺夫妇面带笑意，猜到了他俩在想什么，尴尬地挠了挠头。　　乔春旺有些替李茂阳担心，道：“高县长的关系户，又是市里的，级别可能不低吧，你一口拒绝好不好？”

“没啥不好的，以后这种事会很多，要是不硬巴点儿，那都得为这种事跑断腿的。”

李茂阳平淡道。　　他也不是说有多刚直，有多不阿权贵，可是让他跑个上千里路，花费个两三天工夫就去挣个一两万，太特么的算不过账来了。　　现在系统给他定了几大人生魔咒，他的时间又特别紧，真的浪不起。　　而且对他一个根本不准备进入体制内的医生来说，他觉得市一级的管们也给不了他什么实惠。　　权大不大的，对他一个乡村大夫来说，顶多也就是成事不足坏事有余的那种。　　对于这种情况，他倒也不在乎，现在他有梁文和这条粗腿抱着就行了（梁文和的能量可是能直通省里的），也不用抱太多的粗腿，菩萨多了，真敬供不过来。　　“小后生，你这看病是真厉害？你过来给我看看？”

李茂阳和乔春旺说完话，临床一个退休老干部模样的老头病人在李茂阳的背后招手叫道。　　这两天他见连这里的大夫都挺重视李茂阳，所以虽然感觉李茂阳太年轻，他还是想让这年轻人给他瞧瞧。　　李茂阳像没听见一样，歪着脑袋就走出病房去了。　　退休老干部顿时就不满意了，瞪着眼睛对乔家三人道：“哎？这小后生咋这样？他闲着也是闲着，让他给看看病，他咋还这么爱理不理的啊？”

乔春旺无奈道：“他就这个脾气，一般不轻易给人看病的，要不我给你看看？”

“那倒不用了，”退休老干部摆手道，“我看你这手艺也一般，给人开药还得请教这年轻小后生。”

这话说得让乔春旺脚趾头直扣地板，尼玛，早知道这老头这么一副德行，理睬他干吗？　　一边的张秀梅笑道：“我家孩子他爸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夫，每天病人多得都得排队，从一早上得看到晚。　　不过这是给我爸开药，他自然会谨慎很多，跟人商量商量也是应该的。”

退休老干部听张秀梅这么说，就对乔春旺道：“这么说你也挺厉害？要不你给我看看？”

乔春旺摆手道：“这位大叔，你现在住医院，有医院里大夫管着，我们其他人是不方便给你看病的。”

特么的什么玩意儿，让人给你看病还摆出这么一股臭架子来？谁稀罕理睬你？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了，好像还是一副退休老干部的样子，咋这么不懂事儿啊？　　这时候乔春旺就感觉，茂阳这小子二愣子也是有他二愣子的合理之处的。　　这很多人，真不能惯着。　　乔春旺这么想想，又斟酌一下李茂阳修改过的药方，赶紧拿着抓药煎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