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有问题。”

会议结束，大家各自返回了原本的宇宙，而蝙蝠侠则是在直到只剩下与布莱德独处的时候，开口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

布莱德手中把玩着那只时空笔，刚刚他负责打开通往三大平行宇宙的大门后暂时没把笔收起来。　　银白色的金属笔杆在布莱德的指尖腾跃，黄色的水晶飞舞成一道圆形的光轮。　　蝙蝠侠皱眉等待了一会儿，没见布莱德发表更多的意见，迟疑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道：“枭雄背后的事情，是不是我无法参与的那种？”

“对也不对。”

布莱德停下了摆动，将笔攥在掌心，有些头疼的用笔尖挠了挠额头。　　“准确的来讲，蝙蝠侠最好不要参与到这个事情中来，枭雄已经被控制了，从那泄露出的些许信息度来看，对方就是我之前看到过很多次的，那个小丑与蝙蝠侠信息度混合后杂交出来的恶心家伙。”

“狂笑。。。”

“除了小丑以外，多元宇宙中正统疯狂余孽的代名词，疯狂的逻辑就是没有逻辑，这一点在狂笑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会在狂笑想要的方向发生。”

“无尽家族中的疯狂不在乎狂笑，即便狂笑是祂的力量在多元宇宙残留的最大受益者，有其他的势力参与了这个过程，祂们在窥伺无尽的概念力量。”

“这纯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可尽管祂们最后无法获得成功，这个过程却是非常的恶心人。”

狂笑，一个并不代表任何逻辑的故事，一个不讲究任何合理的产物，疯狂极致的疯癫，他在没有任何信息渠道的情况下去往了枭雄所在的犯罪辛迪加，控制了目前辛迪加唯一的话事人枭雄，并通过枭雄参与四大平行宇宙的会议得知了众人这次迎击黑暗的计划。　　刚刚迟到的枭雄已经变成了一具空壳，真正的枭雄恐怕在回到犯罪辛迪加以后就死了，而布莱德一开始并没有看出来，直到枭雄返回宇宙的时候，他才从传送门后的世界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个世界被狂笑玷污过了，留下了属于那依托答辩的信息度。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避开任何被狂笑经过的时间线，一个做任何事都不需要逻辑与合理性的敌人是分外让我头疼的。”

蝙蝠侠有些不解：“小丑也没有逻辑，可小丑在你面前不值得一提。”

“不不不，我说的逻辑和你理解的逻辑不是一回事。”

布莱德又将时空笔转了一圈，脑子里快速的想了一个合适的比喻。　　他将笔戳在空中，随手画了两道线段。　　“小丑是做事没有逻辑，可他要完成那些事情，背后是有合理性和逻辑的。”

“比如他需要避开你的监视，那么他就需要在达成这个结果之前，完成通往最终目的的每一个节点，比如藏一部不受网络监控的手机，寻找足够不起眼的手下进行消息的传递。”

布莱德用笔尖在第一条线段上连续点了几下，接着整个线段都亮了起来，散发出一股雾蒙蒙的光。　　“但狂笑不需要。”

布莱德转过笔杆，用水晶将第二条线段的中间抹去了几点，将一根线段变成了数根更短的线段。　　这些线段同样的开始发光。　　“看到了吗，他不需要过程，就可以直接获得结果，他想避开你的监视就能避开你的监视，因为他获取了整个多元宇宙最大的疯狂余孽，而疯狂的概念力量促使他办事根本不用思考一整个完备的逻辑。”

“对于我而言，这样的存在，身上的信息度就像是一坨屎一样难以入眼，没有前因后果，没有起承转合，看了就恶心，碰了就想吐。”

“何况他本身掌握的那些力量也不差，跟这种玩意硬碰硬，沾一身臭泥巴，说不定还会被打断个胳膊腿啥的，亏损最大化了是。”

蝙蝠侠看到布莱德哀怨的搁那叹气，沉默了几秒：“那么他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吗？”

“目前他想联合一切沾染了毁灭与疯狂的堕落宇宙，天然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那就不得不碰了，你还能找到属于狂笑的多少资料？”

“要多少有多少，狂笑根本不忌惮我读取他的信息度，因为他清楚我没法从这方面去威胁他。”

“给我。”

“哥谭人总是乐意找死我知道，可你现在是在找屎。”

“给我。”

布莱德看着坚持的蝙蝠，望着对方那坚定的态度，收起了时空笔，然后打了个响指，一张资料卡出现在手中，转而递了过去。　　后者接过资料卡，扭头离开了地下空间。　　布莱德现在的交通出行也完全被时空笔取代，他直接打开了一道通往天网研究所的传送口，能够看到传送门的另一边，皮特罗正在辛勤的拖着地，而他手上握着的拖把。。。上面趴着一个小孩。　　小孩趴在拖把下面的海绵上，看上去笑的很开心，而皮特罗也很开心，在那哼着某个墨西哥古典乐队的乐曲，小孩咿咿呀呀的跟着哼，只是有些不成调子。　　忽然，皮特罗感知到了周边的动静，抬起头，看着孩子的父亲正在传送门的另一边幽幽的看着他，当即一个激灵，弯腰把小孩抱了起来。　　看着布莱德跨过传送门，皮特罗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胡乱的打着转，他正在想一个合理的借口。　　“额，布莱德先生，其实我想阻止少爷这么干来着，只是我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称呼，所以少爷他根本不听我的劝告。”

布莱德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从皮特罗手中接过自己的儿子，原地抱了一会儿，小家伙咬着手指沉沉的睡了过去。　　“老实讲我并没有什么取名的天赋，如果让我来的话，很可能就叫一号二号三号什么的了。”

布莱德轻声的说着，他将刚刚那些什么多元宇宙的危机，什么狂笑，什么黑暗，什么无尽家族，统统都抛之脑后。　　看着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家伙，布莱德神色复杂的发了会儿呆，抬脚往前走去。　　天网研究所内部的每一扇墙壁都可以自由活动，就像是被分开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条直接通往卡罗尔房间的路随着布莱德的前进逐渐展开。　　银白色的大门自动滑开，房间中央有一张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大床，卡罗尔的双手交叠在腹部，睡得正香。　　随着布莱德走进门口的动作，某种辐射被中断，卡罗尔睁开了双眼，猛地看到了抱着孩子的男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与事件，卡罗尔已经清楚的了解到双方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巨大。　　她没有再疯狂的上去追打，而是看着面无表情的布莱德发出阵阵冷笑。　　“大开眼界，一个毁灭宇宙级别的疯子，居然还会关心自己的儿子？”

布莱德没有说话，原地伫立了一会儿，走到卡罗尔躺着的床边。　　为了防止这个疯婆子又暴起伤人，她被禁锢在了这个床铺上，没有布莱德的许可，除了说话以外，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　　一张银色的椅子从地板上升起，布莱德顺势坐下。　　“很抱歉，卡罗尔，过去的我确实缺失了一些人类该有的情感，我一直把自己视作一台机器，纵容了其他分身的行为。”

布莱德漠然的看着卡罗尔，说实话，从表情上，真看不出他有多少真心抱歉的意思。　　卡罗尔又是冷笑了几声，接着用一种讽刺的眼神看着对方：“等等等等，按照你的逻辑，现在的你到底是代表战争骑士，还是那个对我施暴的一号，还是那台冷血无情的原初？”

“都一样。”

“对我来说不一样！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如果你依旧认同自己是战争骑士，那我绝不接受你的道歉，如果你是一号或者原初，请你把脑袋割下来给我！”

布莱德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个愤怒到五官都有些变形的女人。　　他的脑海中，蜂巢意识又一次短暂的活跃了几秒。　　诸多布莱德都在吐槽人性的回归是在侵蚀布莱德之前立下的自我精神升华，如果要认同人性，那么布莱德的万我皆我就存在着无可避免的伦理漏洞。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

战争骑士对着卡罗尔说道，又像是在与其他的自己对话。　　“我就算割掉脑袋也死不了，你是知道的，就算我放开对你的限制，完全不还手，任你打到地球崩溃解体，我也死不了。”

“我很抱歉，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的负罪感达到了需要自杀向你赎罪的地步，我可以用我能做到的其他的一切方式来补偿你。”

“你一直保持着这种仇恨没有意义，你咬着牙不接受我的补偿也没有意义，你可以恨到天荒地老，我无所谓。”

布莱德将怀中的小孩微微往前举了举，将那熟睡的脸蛋凑到卡罗尔可以清晰看到的地方。　　“你想保持你的仇恨是你的自由，你是这个孩子的母亲，而且你没有杀了他，而是带着他四处寻找着一号复仇，可现在一号只是我脑海中的一道思想。”

“你觉得我是精神病，无所谓，我是战争骑士，我喜欢这个孩子，请问这几年，你有给他取一个名字吗？”

“卑劣！无耻！你这畜生！”

卡罗尔破防了，她用尽一切能够想到的词汇唾骂着布莱德，她知道布莱德能够屏蔽这些声音传入儿子的耳中，所以骂的无比放肆又尽情。　　战争骑士布莱德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些辱骂，从头到尾。　　最终，卡罗尔骂累了。　　她气喘吁吁的，面色通红，望着布拉德的眼神仍旧充满了仇恨。　　但她张口了，告诉布莱德。　　“他叫米歇尔·布莱德，见鬼！我甚至都一直不知道你的姓氏！所以现在布莱德是他的姓！满意了吧？！快滚开我的视线，你这个脑残的狗屎！”

布莱德将儿子收回了怀中，低头看了看，又念叨了几遍米歇尔这个词，然后点点头，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谢谢。”

这笔帐很模糊，比以家庭问题著名的蝙蝠家还要复杂，一号修行会变成癫佬的磁场转动法是众多布莱德一致筛选出来的，而一号成为了癫佬以后失去了常规的伦理观念。　　布莱德做过不少违背常人道德底线与伦理的实验，可基本上在完成实验以后都会将结果稍微清扫一番，比如血十字宇宙后，布莱德收回了所有的血十字病毒，他不在乎这个过程的伤害，他只是在保持一个科研人员的好习惯，尽量不要搞得试验场地一团糟。　　但一号没有这个习惯，他真的杀了无数的人。　　不管无不无辜，只要够强，就会被一号找上门去，也不管过程中造成了多少死伤，甚至打烂整个星系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有不少布莱德专门负责给那时候的一号擦屁股。　　能复原的星球就复原，时光倒退一下，一切都解决。　　战争骑士只能说是没怎么参与，可要完全摘干净，那是不可能的，他在帮助天启带领变种人的时候，光是那一手全球停电，造成的死伤就难以计算。　　只是普通的地球人根本没有找他报仇的可能罢了。　　一切的目标都为了追求永恒无穷的进步，同时尊重每一个分体布莱德的爱好。　　“米歇尔，比我想象的要普通一些，不过好歹是儿子，很遗憾，不能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你的老妈憎恨你的老爸们。”

布莱德将米歇尔举起，看着儿子睡觉的时候还吧唧吧唧的小嘴，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好在你老爸我够强，仇家不少，想报仇的那只能统统打死了。”

“但你妈又不能杀，免得以后你憎恨老爸。”

“家庭问题真的比一切科学难题还要匪夷所思，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处理办法。”

“噼啪。”

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银白光线闪烁了一瞬。　　布莱德小心的将儿子抱回怀里，将目光投向周围的刹那，又变得无比漠然起来。　　天网研究所修成的时候投入的科技，根本不可能出现电线短路这种问题。　　只有意料之外的时空扰动。　　不过好在，只要不涉及疯狂，就没有东西能够逃脱他的双眼。　　一丝电弧沿着墙壁闪烁跳跃着，接着呲啦一声落到了布莱德的面前。　　“主人，你怎么忽然换了一个多元宇宙啊？差点没找到你。”

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　　电光的弧线被拉长，接着又化作了抖动的光波，最后一个金色短发的强壮男子凭空出现在了布莱德的面前。　　来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蓝色西装，鼓起的肌肉将身上的衣服撑的紧绷，身上散发着无比强横的气势，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抬手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布莱德恍然：“天网啊？武神世界怎么样？好玩吗？”

“这话可值得纠正一下。”

有了血肉实体的天网又推了一下眼镜：“我可不是去玩的啊，主人，我给您带回来了丰厚无比的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