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个士兵,活下来就剩三个,可想而知当时打的有多惨烈。说完比索咧嘴一笑,一扫脸上的颓废之色:“还好将军不嫌弃我现在这样子,让我继续留在身边做他的警卫。”
滴滴……唐龙正要说话,背后传来汽车喇叭声,比索用那条独臂指了指他身后:“小姐好像在叫你。”
“嗯?”
回过头,一辆越野吉普停在出口那里,像是在等他。唐龙告别了比索走近吉普车,从敞开的车窗望进去,只见婉娜坐在驾驶室,扭过头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上车。”
看着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婉娜什么也没说,引擎咆哮起来径直冲出了大门。“这是准备带我去哪儿?”
唐龙往身后望了眼,后座上摆着个长条形的箱子。“去给我爸准备生日礼物。”
婉娜还是一副谁欠她几百万的样子,不断猛踩着油门,汽车以近百码的速度在马路上飞驰着,路过转弯,她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意思,两手猛打着方向,高速旋转的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车辆行人吓得纷纷往两旁避让,唯恐被这疯牛一样横冲直闯的汽车给撞飞出去,尖叫声响成一片。嘈杂的喊叫声转瞬就被甩在身后,唐龙不动声色握紧了扶手,暗自寻思她今天是抽哪门子疯,感觉有点想不开想寻短见的意思。汽车一口气冲出了城区,在颠簸的道路上车速还在节节攀升,就像做过山车似的两人身体随着车子一起不停抖动着,唐龙偷瞥了她几眼,随手拿起中控台上的那串金刚菩提子手串,上面有股她身上的淡淡香气。故作随意的说:“能开慢点吗,你爸晚上过生,就算去给他准备礼物,也不用这么赶吧?”
“晚了就来不及了。”
婉娜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两眼始终注视着前方。“你到底准备什么礼物?”
唐龙好奇的问。婉娜闭着嘴不说话了,不晓得她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既然她不想说,唐龙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他只能无所事事的把玩这串手链。过了好一会儿,婉娜像是鼓足了勇气,突然开口说道:“听陆宏毅说,你女朋友和你分手了?”
咔!唐龙手里正拈着颗菩提子瞬间被捏的粉碎,笑容僵硬的道:“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
婉娜嘴唇动了动,有什么话又忍了回去。颠簸了几个钟头,快十点时,他们进入了另外一个城市,这是一个由正规军管控的城市,卡邦作为免国当局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女儿却跑到死敌的地头上来了,这是在玩火。“下车。”
婉娜推开门下去,又从后座拿起那只看上去颇为沉重的手提箱子。唐龙也不知该怎么劝说这个一意孤行的女人,只好跟着下了车。目的地似乎不在这里,婉娜沿着路边那条巷子一直往前走,兜兜转转,来到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回头看了眼唐龙,她迈步走进了楼道。两人不发一语,沿着台阶上到顶层,面前是一扇木门,门上有把锈迹斑斑的大锁,婉娜从靴子里抽出军匕,卡在铁锁处用力翘了几下。看着她这样,唐龙挺心疼她手里那把刀的,从后面拍了拍她肩头说:“还是让我来吧。”
婉娜退后了两步,转身将军匕递给了他。唐龙却没接,只见他抬脚就是一踹。哐!满是锈迹的铁锁连同卡槽一起被蹦飞了,木门弹开重重撞在墙上,刺眼的光亮从外面照射进来。“你想杀谁?”
来到空旷的天台上,唐龙还是没忍住出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这里杀人的?”
婉娜回过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唐龙看了眼她手里的箱子笑笑没解释,跑了几百公里到人家地头上,不是杀人难道是来放烟火的吗?既然瞒不了他,婉娜也就不在兜圈子了,蹲下身把手提箱放在跟前,打开来拿出一根黑黝黝的枪管。两手快速组装起这些零件,嘴里说道:“我收到消息,杜敏托今天要在这里跟当局的人见面,我要杀了他当作给父亲的生日礼物,你能帮我吗?”
“都被你骗到这里来了,我要是拒绝,你会不会连我一起杀掉?”
唐龙笑着问。婉娜停下手中的动作,两眼直直的盯着他,直到唐龙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她才展颜一笑。花了几分钟时间,一把7.62毫米狙击步枪便组装好了。“给。”
唐龙随手接过,拉动枪栓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才拿起押满子弹的弹匣装上。来到水泥护墙边,从这里望出去,大约两百米外那条马路对面那栋楼,就是当地的办公大楼。婉娜接到的消息,杜敏托这个叛徒会在中午十二点以前抵达这里,见当局一位高官。嘎查作战失败,杜敏托现在就像一只丧家之犬,只能东躲西藏,不过他手里掌握着许多关于南部军的情报,想用这些东西换取当局的庇护。而且他也并不甘心失败,当时只差一点他就坐上南方王的宝座,所以想利用政府军,帮他拿回失去的东西。当局高层极为重视这人,得知他今天要来,已经提前做好了防卫工作。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办公楼周边五十米内,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军警在巡逻,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早早就清场等着他来了。杜敏托也心知卡邦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所以身边随行的护卫绝不会少,想杀他并不容易。婉娜手拿测距仪,半蹲在墙边注视着公路前方。唐龙老毛病又犯了,正在拿着张城市地图研究撤退路线,他可没婉娜心那么大,心里只想着杀人却不考虑一下退路。把周围地形牢牢记在脑子里,心里就有谱了。将地图折好放回手提箱内,拿着狙击步枪仔细观察着大楼四周的环境,这时,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婉娜却问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问题。“唐龙,你觉得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