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别动我！”

段大山用蛮力挣开两人的拉扯，正要说话，嘎巴手下轮起枪托直接捣在他脑后。后脑勺血水直流，段大山摇摇晃晃差点摔倒，但一只手却死死拉着唐龙的衣服不肯松开，嘴里念叨着：“不能开枪……”两个手下还要动手，却见唐龙转过身把枪口指向了他们，咬牙脸色狰狞的一字一字道：“谁再动他一下，我先打死谁！”

那一刹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般，两帮人手里的枪同一时间指向了唐龙，要不是比索舺挡在前面碍手碍脚，这些人或许已经乱枪把他给射成蜂窝煤了。“你在磨蹭什么，是不是下不去手？真让我说对了，你就是他的同伙是吗？”

嘎巴露出抹邪笑，阴沉沉的说道：“今天你要不打死这个条子，我就打死你！”

唐龙盯了眼嘎巴，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啊，开枪啊！”

陈永汉似乎感受到他的犹豫不抉，在背后放声吼道：“你们这些毒贩害死了多少人，还在这里假仁假义什么？是个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给老子来个痛快，就算做鬼我也不放过你们！”

“你不怕死么？”

唐龙扭头看着他，声音平和的问道。“有什么好怕的，我死了是英雄，你们只会遗臭万年。”

陈永汉那张青肿的脸上挤出个笑容，拍了拍自己胸口豪迈的道：“来，朝这地方打，别让我死的痛快点，开枪！”

x唐龙点点头，眼神逐渐坚定，段大山察觉到他眼里的变化，忙大叫道：“不……不要……”他哪里知道如果唐龙不开这一枪，陈永汉还是会死，而他们两个多半也要跟着陪葬。死三个或者死一个，想必他已经在心里衡量的十分清楚。一把推开段大山的手，他走上前两步枪口抬起指向半跪在地上的陈永汉，对方心知自己今日逃难一死，居然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砰！唐龙手里的枪发出声清脆的声响，陈永汉心脏的位置应声飙出道血箭，‘噗通’一声栽倒下去。殷红的血水沿着地面不断流淌，陈永汉的身体在灯光下微微抽搐了几下，闭上了眼。站在旁边的一名手下上前检查过伤口，子弹击中心脏位置，才一会儿时间，血水留了一地都是，神仙来了都救不回来。把没了子弹的手枪往地上一扔，唐龙转身来到嘎巴面前，那眼神就这么直视着对方。嘎巴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不太自在。仓库外传来快艇马达声，三艘快艇劈波斩浪般来到江边停下，嘎巴身旁的小弟忙提醒道：“老大船来了。”

嘎巴转过身往快艇走去，只听唐龙在背后说道：“你记住了，这笔帐我迟早会跟你算。”

对方闻言脚步一顿，一言不发上了船。“我们也走吧。”

比索舺走上前一番劝说，唐龙才带着段大山闷声不响上了另一艘快艇。快艇载着他们离开了码头，只剩下张虎一帮人，嘎巴承诺会再送批货来，而且只收一半钱，这才让他心头好过一点。眼看快艇消失在远处，张虎收回视线，瞄了眼陈永汉尸体，迈步往外走去一边吩咐道：“把尸体处理干净，马上离开这里。”

两个手下上前抬着陈永汉来到江边，喊着‘一二三’用力将人抛进了江水里，然后头也不回上了车子，迅速开走。并没人注意到，其中一堆货物的夹缝里，放着一个火柴盒大小四四方方的玩意儿，上面的红灯微微闪烁，唐龙把信号收发装置放在这里时，同时打开了监听和求救功能，至于这么做能不能救回陈永汉一条命，他也没多少把握。张虎和手下的人刚离开不到五分钟，两辆轿车便风驰电掣的驶了过来，吱嘎一声停在码头上。“他在什么地方？”

车门打开下来一名便衣，满脸焦急打量着恢复寂静的码头。其他人也跟着纷纷下车，有人手里拿着跟唐龙那个一样的仪器，看了两眼指着不远处那间仓库说：“在那边！”

一群人拔腿跑了过去，推开半掩着的大门进到仓库里面，里面已经人去楼空，来到那块空地上有人很快就发现了子弹壳和血迹。沿着滴落的血点一直走到尽头，面前是流动的江水，漆黑的江面上隐约可见一团黑影在上下起伏着。“他在那里！”

一个眼尖的女队员指着那个黑影大声叫道。噗通……同伴蹬掉鞋子，接连扎入冰凉的江水中，那黑影已经漂到离岸十几米远的地方，几个人手足并用拼命划水游了过去。“找到了！”

几人合力将人送上岸，借着灯光可以看清陈永汉这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还有胸前那显眼的弹孔。“该死的毒贩，我一定要抓到他们千刀万剐！”

一名警员挥拳用力击打在墙壁上，其他人也露出义愤填膺的神情。“他还活着。”

那名正在给陈永汉检查的女警忽然说道。不是做梦吧，心脏中枪怎么还可能活着？女警再次伸手在陈永汉鼻尖，确定能感受到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快，送医院！”

现在不是研究他为什么心口中了一枪还活着的时候，众人七手八脚抬着陈永汉上了车赶去医院。接到电话，医院已经安排了医生护士等待在大门外，车子刚一停稳，众人把陈永汉抬上担架床快跑着送入急救室里。整夜急救室门外的灯都亮着，医生护士脚步匆忙的进进出出，几个浑身湿透的便衣就坐在走廊椅子上，一脸焦虑的不时望向急救室大门。“快，血袋空了，去拿输血袋！”

“患者的心率正在减弱，血压也在降低！”

“准备注射强心针……”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经过医生护士几个小时的奋战，总算从死神手里把陈永汉抢了回来，等手术灯熄灭，‘战士们’浑身虚脱般瘫坐在地。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子弹从陈永汉心脏旁边穿过，距离只有不到五厘米，如果稍稍有一点偏差，陈永汉这条命只怕当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