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座大殿下面,我看到墓主人的铠甲,却没看到他的武器,那应该是一把金剑,但后来被人偷走了吧?”
守墓人摇头道:“没有!那里本来就是那样的。至少从我守护这座地宫开始,它就是那样的了。”
从那满脸的皱纹和藏不住的鬓角白发可以看出,守墓人已经步入中老年,不管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继任家族重担,守卫这座庞大的地宫,想必也应该过了几十年。如果一切真如他所说的那样,那就算金剑曾在,并被人盗走,也应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么,这事必然与程志风没有关系。怎么会这样?守墓人的回答,完全打乱了周老板和程相儒的思路。程相儒走上去急问:“那旁边的那滩血迹是怎么回事?”
守墓人回忆片刻后,摇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哦,我知道了。你说的那个,也是一直都在的。”
周老板盯着守墓人的眼睛,守墓人似是问心无愧,与周老板对视。周老板起身,背着双手来回踱步,眉头越皱越紧。如果一切真的如守墓人所说的那样,那么他的所有推测,便全都不成立了!守墓人忽然大笑道:“你们该不会被什么人给耍了吧?”
周老板冷冷地瞥了守墓人一眼,有些烦躁,很想一枪把这货给崩了,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周老板不确定守墓人说得这些话是真是假,但他很确定,守墓人肯定隐藏了很多关键信息没透露出来。该死的守墓人!他那张嘴,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真是又臭又硬!现在周老板只觉得自己骑虎难下,很是难受。如果守墓人始终嘴硬如此,他还真没办法,但就此放弃,又实在是不甘心。正此时,程相儒走到了守墓人面前,直接席地而坐:“你刚刚看到的照片中的那个人,是我爸。”
守墓人饶有兴致地看着程相儒,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在演戏,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程相儒没看到守墓人的表情,他也不在乎,他只盯着自己的鞋尖:“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撇下家里人走了,直到今天也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妈后来也跟人跑了,只剩下我带着妹妹相依为命。村里人说,我爸是个盗墓贼,损尽了阴德,所以我和妹妹的日子不好过。”
守墓人嘴角的戏谑渐渐敛去,他微微蹙眉,有些搞不懂,眼前这个小子,到底想要干嘛。程相儒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叔,你刚刚说的,其实我特别能理解。我现在就是为了妹妹而活,但我也想找到我爸,要一个回答。我想知道,我爸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能够舍得丢下我和妹妹,这么多年都不回家看我们一眼。直到我遇到了周叔,听说了很多事,才知道,我爸和他的护道者们,都是善良的人,并不是盗墓贼,他们是在守护一柄金剑。他之所以那么做,就是希望我和妹妹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再被所谓的家族使命坑一辈子,也不再被外人打扰。”
守墓人微微动容,看向程相儒的目光也变了,带有怜悯和同情,还有理解与心疼。他之所以这么大岁数还在当守墓人,没将重任传给下一代,就是希望到他为止,后代不要再无谓地守在这里,白白浪费时光和青春,亲手毁掉自己的一生。时代变了,一切都变了,也确实该变了!程相儒抬手揉了揉眼睛,偷偷拭去泪珠:“叔,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们真的是来找我爸的。虽然我知道,我爸现在一定不在这里,但我拼了命,也想找到关于我爸去向的线索。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行啊!叔,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你真的没见过我爸吗?我们真的什么都不要,我只想找到我爸!”
守墓人低头陷入了沉默,表情纠结,内心徘徊不定。周老板等人站在旁边,默默注视着满脸泪痕的程相儒,心里也都是很不好受。这个倔强又坚强的孩子,原来也会流泪啊!终于,守墓人嘴唇微颤着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孩子,我没有骗你们。从我十八岁第一次进入这座地宫开始,第二大殿下面,就一直是那样的了。”
程相儒低垂着头,难掩失落:“谢谢叔,我知道了。”
他说着,就要站起身。却在这时,守墓人话锋一转,继续道:“但在我爸活着的时候,他跟我提到过,说那里以前确实有一柄金剑,但应该还是在清朝的时候,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把那柄金剑给抢走了。至于旁边那滩你说是血迹的东西,我就真的不知道了,真的是从我当守墓人开始,就一直在那里的了。我觉得那不是血迹,更像是某种漆料,根本擦洗不掉。”
守墓人的这番话,让程相儒和周老板都呆住了,两人不敢相信,这里的金剑,竟然在清朝时期就被盗走了。看似线索越来越多,但却完全搭不上了啊!程相儒和周老板同时扭头看向一旁抱着满包空罐子发呆的石番,而后互视一眼。看来,目前能抓住的唯一的线索,就是石番的婆婆了。程志风曾到过石番所在的苗寨,还跟他婆婆私密地聊了很久。他们到底都聊了什么?看来事不宜迟,要赶紧去趟苗寨,赶在石番婆婆辞世前,把一切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