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这里,不是很清楚。”
阿田又问:“婆婆,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叫我名字?你听到了吗?”
古婆婆摇头:“没有,你也只当没听到吧。阿田,这里是禁地,虽然你妈在这里,但也有很多是她控制不了的。咱们这次违背祖训闯进来,只是为了救阿番,也是为了救你。你俩生死同命,谁都不能有意外。唉!如果不是你给他下了情蛊,他们是死是活,又关我们什么事呢?”
阿田低下头,陷入深深的自责。婆婆有腿疾,却为了她还要走这么远的路,甚至面对很多无法预知的危险,如果婆婆出了什么意外,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那个讨厌的人,把她骗回家,竟然是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真的是太过分了。如果,他见到了妈妈……阿田想到这里,竟是脸颊变得绯红、发烫。古婆婆注意到阿田红了脸,暗暗叹了口气。这孩子,是她给惯成了这样。她一直觉得对大女儿有亏欠,就想补偿在阿田身上。本来很懂事的孩子,变得越来越任性,越来越骄纵,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以为天大的事,都有婆婆来帮她扛。可是,随着阿田一天天长大,拥有的力量越来越大,能犯下的错也越来越大,直到连古婆婆也无法再替她扛下。于是,错便成了祸,祸便成了劫!这便是命!“走吧!”
古婆婆疲惫地叹了口气,操控着萤火虫群,继续向前走去。两人走出洞穴,看着茫茫树林,不知该往何处找去。古婆婆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已经要入夜了,同时她看到有一缕烟柱自远处穿破林层,飘向苍穹。她皱了皱眉,指着烟柱出现的方向道:“他们应该在那边,得快一点了!”
两人刚走出没多远,便发现林中冒出了蒙蒙雾气,紧接着便感受到大地的震颤。阿田吓了一跳:“婆婆,要地震了吗?”
古婆婆脸色发白:“不怕是地震,只怕是山神要出来了!”
阿田闻言一愣:“是妈妈嫁给的那位山神吗?”
古婆婆表情复杂地看向阿田:“不,你妈妈嫁给的不是山神,是痛苦、是毁灭!”
小阿田根本听不懂古婆婆这句话的意思,只低头“哦”了一声。古婆婆从袖口里取出一只全身白色的飞蛾,将之放飞,并对阿田道:“阿田,咱们先不去找阿番了,先去找你妈妈吧。”
“为什么?”
阿田有些奇怪,不知道古婆婆为什么忽然就改变了主意。古婆婆神色让大黑跟上那只白色飞蛾,面色惊慌道:“山神出来时,是你妈妈最虚弱的时候,我担心你妈妈有危险。”
阿田更不懂了,这里明明是苗疆禁地,传说中山神和神女的领地,在这里,妈妈怎么会危险呢?她不理解神女为什么会有危险,是因为她想不到此时的神女有多虚弱。此时,神女藏身于葬魂湖附近的一个隐蔽的地洞内,洞口用高高的野草遮挡,不刻意关注很难发现。她全身蜷缩在黑色的长袍下,剧烈地抽搐着。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呻吟,但那数不尽的各种剧痛反反复复折磨着她的身体,让她疼得几乎要失去了知觉。为了消灭掉那些警告过,却仍不离开的闯入者,她动用了强大的力量,操控大量毒虫去对那伙人进行围攻。为了保证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她使出了前所未有的手段和力量,甚至已经超过了她的能力。于是,反噬便来了,无论来的速度还是反噬的强度,都远超她的想象。神女正拼尽全力硬扛着那难以想象的痛苦,却忽然听到清脆却不悦耳的歌声。“小兔儿乖乖,把门开开,我要进来,揪你的脑袋……”神女的瞳孔猛地一缩,她听出来了,这是那个速度很快的黑衣女孩的声音。她不理解,自己明明没露面,明明已经很谨慎了,为什么还会被发现?还有,那个黑衣女孩是怎么逃过毒虫的围攻,找来这里的啊?神女还暗暗抱着侥幸的心里,继续咬牙苦苦坚持着。忽然,冒着寒光的枪尖分开草丛刺进地洞内,紧接着那些野草被分开,将里外的情景共同呈现。冷萤看到神女全身裹在黑色的长袍下,只露出一条缝隙,缝隙间是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而神女看到的是,冷萤蹲在地洞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挺着长枪,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在看。“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地方太小了,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冷萤将枪尖继续往前递送,顶在了神女的黑色长袍上,只待一言不合就往前戳。神女被冷萤这么一打扰,再难强撑,痛苦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又高又尖,非常刺耳,惊得冷萤就地向后翻了个跟头。冷萤惊疑不定地盯着地洞方向,仔细想了想,自嘲地笑了笑,又重新回到洞口旁,再次用红缨枪拨开野草。神女惨叫后,将头从黑袍下伸了出来,脸色白得吓人,如同东瀛艺伎的妆色,看得冷萤打了个激灵。“一起……毁灭吧!”
神女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后,表情狰狞地大笑起来,看着她是在笑,发出的声音却跟杀猪叫差不多。冷萤这一次没有退后,正琢磨着,如果神女不配合,该怎么把神女从洞里弄出来,又该怎么让神女听她的话……忽然,神女抬起双臂,面朝冷萤展开了自己的黑袍。黑袍下,她那血肉模糊的身体暴露了出来,把冷萤直接给看傻了。一条条白色的细绳似的虫子,从神女的皮肉间钻出,直接坠落到地面,并向着冷萤快速移动。冷萤回过神来,她不知道那些白色虫子是什么东西,因此谨慎为上,赶紧后退。神女剧烈颤抖的声音从洞内传出:“你是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