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露出如此决绝的表情。第一次，是谷悦刚记事的时候。直到现在，她仍然记忆犹新：那天，她问了一句“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爸爸呢？”

那句话的后果，让谷悦之后再也没有在程子怡面前提起过“爸爸”两个字。这么多年来，她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爸爸的离开，似乎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至于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具体又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谷悦甚至怀疑，即使她的爸爸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这一次她再触逆鳞的结果，似乎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时间能冲淡一切”这句话，在程子怡身上并不适用。她现在的眼神分明在说：你走吧，我不想见你。“那……妈……我走了？”

谷悦无心打扮，只随便洗了把脸，随意地套了一身运动衫，挽了个低马尾。程子怡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帮着把行李搬到门口。＊＊＊一路无话。谷悦望着沿途变换的景物陷入了沉思。为什么只是一句“爸爸”，就可以让她这么轻易的崩溃？在她的印象中，程子怡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失态过。她父母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爸爸”这两个字会变为一个禁忌，触碰不得？“下车吧。”

直到叶焯君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飘进她的耳朵里，她才意识到，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出乎意料，车外并不是什么高级公寓或者豪宅别墅，而是前几天叶焯君向她“求婚”的商场。“先买点东西吧。”

叶焯君说。又来？“你秘书好像艳福不浅啊。”

谷悦耸耸肩，上次这一大堆，这么快就送完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乙方了，再要我做挑夫可是要收费的。”

“错了，谷小姐，这次是准备为你买的，我才是挑夫。”

何瑞突然从暗处大步窜出，把谷悦吓得浑身一哆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谷悦总觉得何瑞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恶意。“啊，何先生，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是你心不在焉吧？”

“明明是你故意站在我身后吓唬我！”

“我没空吓你，要不是因为你穿得这么不合时宜，我也不用在这里加班。”

“什么不合时宜？我这样穿有问题吗？”

“谷小姐，你打算成这样去叶家？太失礼了吧。”

“行了小瑞，别闹了。”

叶焯君忍无可忍，一把拉过谷悦，挡在她身前，面目不善地对着何瑞。从昨晚开始，他就因为她的不信任在生闷气。原本下定决心，只要这只傻兔子不过来道歉撒娇，自己就一直保持这个态度。结果这么久过去了，她非但没有任何表示，还和自己的秘书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好不热闹。看着叶焯君保护意味十足的动作和充满防备的眼神，何瑞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他从来没见过叶焯君在任何场所带女伴出席，从不回应美女的热情，再到经常健身，着装品味极好……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结论。对此，他从没怀疑过。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