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纯抱着小雁宝匆匆跑进病房,当看到戴着氧气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时,泪水顿时就涌了上来。“医生,我们轻轻怎么样了?”
孟小纯拉住旁边的医生,紧张地问。“病人的头部受到了重击,虽然经过抢救后已经脱离危险,但什么时候能醒,还需要等进一步的观察……”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云轻。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可惜了。孟小纯听完这话,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撞击了一下,双脚踉跄了一下,“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好端端的,还亲口跟雁宝允诺会为她带好吃的回来,怎么忽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呢?“听说是出了车祸,撞得挺厉害的,不过肇事者跑了,路人看到云小姐太可怜了就为她叫了救护车。”
医生解释道,“警方已经介入这件事的调查了,应该很快就能把肇事者找出来。”
孟小纯胡乱地点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地往下坠落。心里却忍不住疑惑,轻轻是去见她母亲的,怎么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没看到她母亲的人影?是还没有见到人吗?“妈妈……”被孟小纯抱着的小雁宝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妈妈起来抱她,不耐烦了,在孟小纯的怀里挣扎起来,嘴里软软糯糯地喊着妈妈。肉乎乎的小手向云轻的方向伸过去,一副要抱抱的架势。孟小纯见了,心里更是又酸又痛起来,“雁宝,妈妈累了,雁宝乖,不要吵妈妈睡觉好不好?”
小雁宝回头看了她一眼,大眼睛迷茫地眨了眨,又扭过头去看着云轻,“妈妈——”见妈妈没有反应,肉团般的小身子在孟小纯怀里挣扎起来。“雁宝……”孟小纯见她挣不开,圆溜溜的大眼睛顿时氤氲上了一层泪雾,眼看就要大哭,忙把她放了下来。小雁宝得了自由,马上迈着小短腿,一颠一颠地朝病床走去。孟小纯怕她摔倒,小心翼翼跟在后面看着。小家伙终于挪到了床边,一下子扑过去。只是她个子太矮,病床还高出她半个头,小肉手抓着床沿,就是看不到妈妈,着急地踮着小脚喊起来:“妈妈!妈妈!”
软糯糯的清脆声音,如果放在平时,孟小纯肯定要萌得一颗心都化了。但此时此刻,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她却忍不住泪水,双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而小雁宝连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云轻的回应,加上看不到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委屈,张开口哭了起来。“妈妈,妈妈坏,妈妈坏坏……”小家伙扶着床沿,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模糊地控诉妈妈。“雁宝别哭,雁宝乖!”
孟小纯忙跑过去把她抱起来,连声哄她,“妈妈只是累了,想睡几天,没有不理雁宝的意思,雁宝别哭了,妈妈听见会难过的!”
嘴里哄着孩子让她别哭,自己却忍不住跟着泪水直流。雁宝这次却根本就哄不停,只觉得妈妈不理自己了,好伤心好伤心,一直不停地哭,肉肉的小身子哭得直抽抽。最后嗓子都哭哑了,终于累得睡着了。孟小纯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放到云轻的旁边睡,自己在旁边蹲下。握住云轻冰冷的手,孟小纯的眼泪又涌上来了,“轻轻,你快点醒过来吧,雁宝她不能没有你啊,我根本就哄不了她,答应我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然而床上的女孩,脸上惨白,看上去太过脆弱了,脆弱得像是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这种感觉,让她心底很是恐慌。……孟小纯在医院陪了云轻一个下午,想到自己一顿两顿不吃饿不死,但雁宝却不能不吃。于是小心翼翼把熟睡中的孩子抱起来,“轻轻,我先带雁宝回去吃点东西,晚上再过来陪你,记得早点醒过来。”
孟小纯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开往住处。坐在出租车上,孟小纯忍不住一再地看云轻的手机。自打出事以后,庄月娥就没有来过电话。可明明今天轻轻是去见她的,如果是在见到她之前出的事,按理说会打电话询问的啊。难道是见过面之后才出的事,所以庄月娥并不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孟小纯觉得有必要通知一下她。这样想着,孟小纯打开云轻的手机,找到庄月娥的手机号码拨打了出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对面传来机械的女音。孟小纯拿下手机,微微皱了眉。“小姐,到了。”
出租车师傅的声音及时拉回了她的思绪。“哦,好,谢谢您。”
孟小纯支付了车费后,包着小雁宝下车,朝小区门口走。进入小区后,到她们住的那栋楼还有一段距离,因为这段路灯坏了,加上这会儿没人,就难免给人一种黑暗阴森的感觉。孟小纯走了一会,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可回头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心里涌起一阵不安,她抱紧怀中的雁宝就快步向前面不远的楼层跑去。“啊!”
前面突然闪出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了她的路,孟小纯吓得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借着微弱的光,可以看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体高壮,打扮却很不入流,给人一种此非善类的感觉。“大晚上的,跑什么呢?”
男人对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孟小纯心底一个咯噔,正要转身往后跑,却发现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过来一个男人,把她的后路都截住了。她的心一凉,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孩子,“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放高利贷的。”
前面那个男人怪异地笑了笑,“听说过没?”
孟小纯咽了咽口水,她自然听说过,也知道做这种事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壮着胆道:“我又没有借过你们的高利贷,你们拦着我的路干什么?”
“你是没借过。”
那个男人顿了顿,“但是庄月娥借过。现在她人跑了,母债女偿,不是很天经地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