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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光月御田之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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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面对着千军万马。  而千军万马严正以待,两股战战。而那从寺庙里走出的武士却闲庭若步,视眼前众人为无物。  “霜月家康!出来一见!”

他坦然的向前走着。  眼前的兵阵裂开一道口子,这次事件的主谋,意图反叛光月家的,曾经的忠臣霜月家康露了脸。  他如今已经老去了一些,两鬓开始有了白发。曾经少年意气的天才,在岁月之后变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成年人。在这最后的最后,他前来见证自己如子般养大的光月御田,脸上却无一丝波动。  “为什么?”

这是光月御田的,最深刻的疑问。  “你要权力,我可以给你,你要将军之位,我甚至可以拱手相让,因为我知道,如果是你在那个位置上的话,一定会比我干的更好。正如父亲死之前……就当他真的死了吧。”

“他留下的遗嘱就是,你大可以取而代之,成为这和之国新的主人。”

光月御田真的不明白。  “但是你并没有选择那么做,反而在现在,我们马上就要重新掌握和之国之前,你选择了这样的一条道路。”

“我想问,为什么?”

霜月家康撇开周围的大家,直接了当的坐在了光月御田的对面,这个距离对面随时可以掐死他。但是他依旧选择如此做了,并跟往常一样,献上他霜月家的好酒,好像这里并不是即将见血的战场,他们不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  “你觉得你的孩子光月桃之助怎么样。”

光月御田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不像我,还特别好色,完全没有我小时候的风范。”

“是啊,不像是你。我的孩子霜月天妇罗也是这样。我的发妻生下他之后就死了。我给了他最好的教育,但是该说不出所料还是理所当然呢?他跟我一点也不像。”

通过霜月家康的手,酒壶里的美酒均匀的倒在了两个陶瓷的杯子内。  “我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别人家的孩子,我对他的期望越来越大,越来越恨铁不成钢。直到有一天,他终于自暴自弃,开始整天不敢正事。是我做错了吗?大概是我做错了吧。”

他抿着杯中的酒,面露苦涩。  “那看来我们两个人在教育孩子方面都不怎么能行啊。”

光月御田哪怕在这种时候,也依旧是爽朗的。  “还好,我这边还有光月日和可以依靠。她跟她母亲很像,比起我那个不成器的傻儿子好太多了。”

“这就是我今天之所以会选择来到这里的原因,光月御田。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哪怕你中间出海了一段时间,在整个世界乱晃,甚至跟一群了不得的大海盗一起共同度过了一段时间。”

“但是你还是你,七岁的你,人生大概是什么样子,日后是什么性格,我大致就已经有数了。”

霜月家康最终还是喝完了杯中的酒。  “你还记得灾民的问题上,我俩的争执吗?”

光月御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而空空如也的大脑里好像并没有相关的记忆。他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子,终于得出了结论。  “哦哦哦!”

“记起来了吗?”

“记不得了。”

光月御田如是说。  记不起来了啊,记不起来也好。  霜月家康继续说道:“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所以我知道当你得知自己的儿子死了之后,会干些什么。”

光月御田的气氛陡然发生了变化。  “……我的儿子,光月桃之助?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说,你不太适合政治,什么东西都直白的表现在脸上,这怎么可以呢?说到底无论你有什么算计,对面又有什么手段,如果无法管理好自身的话,那一切不都只是是空谈吗?”

霜月家康说着不明所以的话,至少在光月御田看来是如此。  “他还活着吗?我的孩子。”

光月御田最终好像明白了什么。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多么希望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噩梦。就在前两天,我的孩子杀死了你的孩子。是一场卑劣的,毫无技术可言的,一时冲动的错误。”

“但是这个错误的结果将会改变整个和之国。”

“……我要杀了他。”

霜月家康悲哀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家伙,该说他死性不改?他依旧还是昔日的样子。所有的行动跟他预测的一样。  “霜月天妇罗是吧?他在那里?我要杀了他!”

存粹的,一个父亲的愤怒。  这种力量会带来什么?  至少在光月御田身上,是卷起的大风,是狂乱的雷鸣。众多将士皆退后一步,不敢直面面前的杀神。这股杀意是如此的存粹,他的心思里只剩下了为自己的孩子复仇。  “但是,他是我的孩子啊。”

霜月家康苦闷的看着摆在面前的东西,然后掏出了另外一壶酒。这酒跟刚刚的酒不一样,既是美酒的同时也是毒酒。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了……为了救你的那个孩子?”

光月御田准备拔刀一战。在他的一生中,他并不惧怕任何对手。  “我有两个孩子,现在,我必须为了一个孩子而放弃另外一个孩子。或者为了另外一个孩子放弃我的孩子。”

“……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只有一个孩子吗?”

霜月家康的眼神直视光月御田。  “我的另外一个孩子,叫和之国。”

光月御田哑然。  “而我今天来到这里,也只是为了求一个解脱罢了。在今天,在这里的结局无外两种,你或者我喝下这杯毒酒。”

他看着身后的部队,继续向光月御田诉说着。“我已经向他们下达了命令,只要我死了之后,他们自然会以你为尊。”

“哪怕我导致了你的死?”

霜月家康肯定的答复:“哪怕你现在当着他们的面杀死我。而在这之后,你自然可以杀死我的孩子霜月天妇罗,并在之后继续主导盟军,乃至重新让和之国变成之前的样子。”

“我并不想杀你呢?”

“那我就只能杀了你,而且我必须要通知你,有人向凯多投诚了,就在今天晚上,大概就会来吧?如果你非要选择留下我的性命的话,那死的,会是数以百计的和之国的人民。”

“为什么?”

“我是他的父亲。”

霜月家康苦笑。  “我们都是父亲。”

光月御田笑了,笑的咳出了血。  然后,将面前的毒酒一饮而尽。  “真是的,最后这不是给我一个单选题吗?简直是在耍赖啊,那么,老友,和之国就拜托你了。”

他的尸体安详的,将要倒在土地上,却被霜月家康扶住,并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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