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实道，“在我们的调查中，王磊说了几次谎，导致和证据有出入。”

说着，就把一份文件递给了萧白。好让萧白看得更详细点。“我认为，如果按照王磊的思路，我们的调查只会跑偏，还会给了他可趁之机。”

“但是，想要推翻他的说法，只靠这些是不够的。”

宁帆坦诚了目前的困境。萧白缓缓开腔道，“王磊说的谎言很多，你们对他不该有任何的信任。”

宁帆闻言心头一怔，“您此话何意？”

“就拿你给我的这些来说，他的真话没几句。”

“这，怎么可能呢？有很多内容，都是我们反复确认了的！”

萧白沉下了脸，“王磊很狡猾。”

“如果他不隐瞒，你们就会很快接近真相，那样，他的下场只会更惨。”

萧白这话有着弦外之音。宁帆一时听不明白。他好奇地盯着萧白，等着萧白的解释。“首先就拿潜规则来说，这个是外界最关注的，他说的是华艺高层参与，但其实漏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在证据里出现过，但只是几张模糊的照片，不好辨认，你们有可能自动略过了。”

宁帆听到这里，急忙把证据又翻了出来。果不其然，正如萧白所说，照片上确实有其他的人存在。“可是，这根本看不清楚是谁，很难查到他们的身份。”

宁帆的脸上布满了愁容。萧白冷声提醒，“他们不止在一张照片上出现过，而且，他们和华艺的关系不一般。”

“你们需要打开思路，不能太局限了。”

宁帆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他试探着问道，“这些人来头很大，对不对？”

“没错，所以你行事得小心，在证据不够充分的情况下，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害了自己。”

萧白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份保密资料。“这里面也有很多华艺的丑闻，你回去好好核对，会有意外的发现。”

“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轻信了王磊，他虽然被关起来了，但他并不认命，甚至想着能摆脱调查。”

宁帆认真地点了点头，“谢谢萧先生，您的话，对我们的工作非常重要。”

“之后我们破解了这个案子，会郑重向您道谢的。”

萧白摆了摆手，“不需要，你们做好分内工作就是了。”

他想要的，也无非是个公道。不把这种用资本搞乱市场的人打击掉，娱乐圈内的风气不会好，他公司的发展也可能会受到影响。萧白这么做，等于在给公司的未来肃清障碍。把资料收好后，宁帆很快离开了。他没有急着回检察院，而是开车回了自己家。萧白给他的忠告，说明了这份资料的危险性，他怕出现差错，就想着先拷贝一份，做完这些工作，才去了检察院。王磊此时正在百无聊赖地看书。在检察院内，他的待遇还行。虽然远不如他以前潇洒，可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能有今天，他已经很满足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案子能尽快调查完毕。法律如何审判他，他不担心，只是，不想家人也被牵连到其中。宁帆来找他的时候，他还在发呆。“王磊。”

宁帆没好气地叫了他一声。王磊这才回过神来，“您怎么又来找我了？不是我说，这带过来的人也好几个呢，我有那么重要吗？”

“废话，你是华艺的老板，他们那些高层，知道的内情能有你多吗？”

“此言差矣，我在公司只负责做决策，高层才是真正去办事的，他们知道的，可不比我少。”

王磊一本正经地扯着瞎话。要是放在之前，宁帆可能还会信，但他和萧白谈话过后，对王磊的警惕性更重了。根本不会被王磊的思路带着走。宁帆一字一句道，“王总，你说的这些话，有点太糊弄人了。”

“你们公司的那些高管，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他们知道的绝对没你多。”

“不过呢，根据他们的供词，倒是证明了一个事实。”

宁帆说着，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王磊目光闪烁着，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等宁帆开口，他就主动说道，“那些高管，一个个就想尽快从这里出去，他们的话，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你如果信了他们的，那就上当了。”

王磊想要先发制人，来扰乱宁帆的判断。但宁帆的内心无比坚定，他冷声反驳，“你不要总想着甩锅给别人，我们得就事论事。”

“如果他们每个人的供词都不一样，那我们也只当他们是在说谎，但结果是，他们的说法一致，只有你的是另一个版本。”

“很显然，王总，你一直在编造谎言。”

宁帆一针见血，戳穿了王磊的心声。王磊稍作沉默后，急忙为自己开脱。“我和他们的身份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有出入不是很正常吗？”

“你如果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还是不要找我的麻烦了，反正我不会承认的。”

王磊直接转移了话题。甚至还暗搓搓给宁帆破了脏水。什么不要找他的麻烦，这就是变相在说宁帆公私不分。宁帆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他意味深长地盯着王磊，“真相究竟是什么，我会很快查清楚的。”

“但愿，结果是你能接受的。”

话落，宁帆便起身离开。他现在对撬开王磊的嘴不抱什么希望。有了萧白给的资料，就算王磊什么都不说，他也能找到线索查下去。只是，过程会艰难一点而已。王磊看着宁帆的背影，隐隐觉得宁帆哪里不一样了。难道真是高管出卖了他？可涉及到更机密的事，高管也不该知道才对啊。除非，王军向宁帆说了不该说的。王磊的脑海里不由出现了这个猜想。但下一秒就被他自己否认了。王军和他一样，都很在乎家人。同时也很清楚地知道，泄密的后果会有多严重。他们的未来已经是一片黑暗了，总不能把下一代也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