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弋零吩咐沈秘书：“你去。”

又看向经理，“你忙。”

因为从小生活在加拿大，中文口语极不熟练，所以宫弋零总是这般言简意赅。沈秘书到底跟了这位新上任、行事极为低调的BOSS大人一个星期，立即心领神会，“宫总让您先去忙，衣服和鞋子我去取就行。”

“好的，好的。”

经理忙恭敬退下，内心惴惴不安，完了，完了，这是真的客气，还是委婉地将他打入“冷宫”？网球包厢外，只剩下宫弋零一个人。而包厢内咋咋呼呼的女生仍然没有消停，又骂了两句“差劲”和“烂”后，句式终于有所改变：“你怎么啦？还骂委屈了是吧？”

不解的声音。“啪！”

什么东西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嘿，小样儿，耍性子是不？姐姐收拾不了你了是不？”

挽袖揍人的既视感。紧接着又传来啪、哒、啪、哒的声音。宫弋零始终噙着一丝浅浅的笑容，端直而立，如同一棵高耸挺拔的云杉。突然，那间喋喋不休的包厢门被打开，一颗古灵精怪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左顾右盼，目光锁定在宫弋零身上，愣了好几秒，指道：“喂，你，是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宫弋零略微诧异地看着她，他是这里的老板，自然……也算“工作人员”？洛攸悠见他不回应，也没否认，朝他招招手，“来，你过来，看看你们的破东西。”

宫弋零一听，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走进包间。“发球机不吐球了，什么劣质货？你们店昨天才开业吧？这样坑顾客的？”

洛攸悠用拍子点了点网球发球机，柳眉紧蹙，甜美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爽和不高兴。包间里空荡荡的，除了洛攸悠，没有别人。……敢情这丫头一直在自娱自乐。宫弋零的目光笼上一层幽深笑意，他一言不发，走到发球机旁，简单检查，得出结论，“卡球。”

老天，这什么蹩脚的普通话？“卡球了你倒是修啊，愣着干嘛？你们会所请你来当吉祥物的啊？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呆头呆脑的？”

洛攸悠白他一眼，双手环抱。宫弋零“听话”地蹲下身检查机器，模样认真而细致。“快点，快点，知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耽误顾客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

洛攸悠在旁抖着脚催促，扫他一眼，忍不住又多看几眼，最后索性直接盯着他。没想到这家健身会所招的服务员质量这么高。那精致的五官如同雕塑家刻刀下的杰作，细腻有型，尤其是那双浅色瞳眸，做事的时候透着专注而深邃的光华，让人情不自禁地看入了迷。身形修长，肩立背阔，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艾玛，就冲这个英俊帅气的服务员小哥，她可以考虑多来光顾这家会所几次。“砰！”

发球机经过调试，射出一颗球。宫弋零站起身，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好了。”

“不错，不错，还算能干，”洛攸悠这才展颜而笑，“你几号啊？以后我来，还要你。”

说得自己好像不是在健身房，而是在夜总会点鸭子一样。宫弋零勾起一抹斜弧，胡说八道，“1号。”

“哟，看不出来还是个小攻啊。”

洛攸悠别有深意地笑起来，挥动拍子准备接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