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就是抱着弹珠往地上扔，他现在这副样子是病情更严重了的节奏？顾景琛见宋小离出来，扭头对她笑了笑：“好点了吗？”

宋小离惊疑不定的点点头，慢慢凑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

“真的没事？”

顾景琛注意力重新回到弹珠上：“你说的有事是指什么？”

“……”宋小离纠结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你现在还想死吗？”

顾景琛拨弄弹珠的动作一顿，扭头定定的看着宋小离。宋小离以为自己的话又触到他的逆鳞了，立刻站起来摆摆手心虚的说：“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回答就……”“哎。”

顾景琛叹了口气。宋小离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原谅她这么敏感，她这几天实在是被他折腾怕了，眼看老陈对她的不满日益增加，顾景琛要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再出事，老陈估计会直接剥了她的皮。“刚刚医生过来给我做了检查，说我可能是好不了了。”

宋小离瞳孔微微一缩：“怎么会？”

顾景琛对她招招手：“你坐。”

宋小离重新在他旁边坐下，顾景琛把手递到她跟前：“你握着。”

宋小离听话照做，捧着他的手：“然后呢？”

顾景琛认真的说：“我觉得我的手不见了。”

宋小离：“……”她有点想笑，但是顾景琛神色认真又哀伤，她这个时候笑无异于在嘲笑一个失去双手的人，她又忍住了，小心翼翼的开导道：“怎么会，你看它还能给你数弹珠呢。”

顾景琛耸耸肩：“这感觉就是这么奇妙，明明长在我身上，而且还能帮我做事，可我就是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你说我能怎么办？”

眼看他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宋小离连忙开导道：“没事没事，别说只是没了手，就算你没了四肢，以后顾园的人都会照顾你。”

“你也会吗？”

宋小离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会。”

顾景琛挑眉，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得意：“那就好，我就怕你不要我。”

“绝对不会！”

宋小离信誓旦旦的保证：“你要有信心，只要按时吃药，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顾景琛配合的点头：“好，我听你的。”

这话让宋小离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顾景琛现在是稳住了。眼见顾景琛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宋小离心情没那么沉重了，但她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下午顾景琛去哪儿她去哪儿，就连他去上洗手间她都要跟着，蹲在洗手间门口等他出来，绝对不允许顾景琛离开她眼前超过三分钟。顾景琛对她这种“黏人”举动倒是不排斥，但是熬了一下午，宋小离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顾景琛打开电脑处理公司邮件的时候，她靠在沙发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却强撑睡意不让自己睡着。顾景琛见她这副样子，劝道：“你去睡觉吧。”

宋小离打了个哈欠，摇摇头：“不要，我不困。”

顾景琛叹了口气，关了电脑：“那我去睡了，你要不要一起来？”

宋小离立刻跟上：“好。”

顾景琛刚在床上躺下，宋小离就爬了上来，手脚并用巴在他身上，好像怕她一闭上眼睛他就消失了似的。顾景琛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心酸，也意识到自己这几天不正常的举动到底给宋小离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把宋小离受伤的手挪到自己小腹上放好，顾景琛轻轻拍了拍她说：“睡吧。”

宋小离靠在他肩窝里，迷迷糊糊的说：“你可不能走……要是再把你弄丢，老陈真的会杀了我。”

“嗯，我不走。”

得到顾景琛的保证，宋小离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顾景琛看着她苍白秀气的脸，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不走，你也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