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楠的记忆里，醒来身边有女人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那时候徐楠不过三四岁，每次醒来都能看到母亲甜甜的微笑。时隔多年，再次在女人身边醒来，徐楠没有了温馨的感觉，只有惊悚的感觉。文娟的脸距离徐楠只有二十厘米的距离，她的呼吸带着香气打在徐楠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让徐楠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他悄悄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还在身上，又仔细的想了想刚才梦，徐楠已经分不清哪一部分是真的，哪一部分是梦了。还好，徐楠的裤子还在身上，但是上衣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可徐楠知道，一个成熟的男人和女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如果没能顺理成章的发生点什么，基本完全不可能，尤其是两个人都失去控制的情况下。徐楠不敢去看文娟的衣服是不是穿着的，他只能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喝那么多酒，更加后悔不该随便关心别人的感情生活。所有的后悔都不如现在的面对，徐楠在被窝里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做起来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徐楠的动作将已经熟睡的文娟惊醒，她用床单将自己的身体裹好，静静的看着徐楠。“姐……”穿好衣服，徐楠坐在文娟对面，一边克制自己的紧张一边诚恳的道：“文……师姐，是我做错了事，我会为这件事负责，我没谈过恋爱，心里有一个人，但那个人基本是不可能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是个穷小子，你能不能嫁给我，我保证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徐楠一口气将所有想说的话说完，说出口后，他觉得胸口的石头没有那么沉重了。原来面对比逃避要轻松，徐楠为自己做出的正确选择而高兴。“噗嗤……”文娟被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的徐楠逗乐了，她一边笑着一边又觉得徐楠的正经不该受到嘲笑，赶紧挺住道：“对不起啊，我就是有点忍不住。”

“你……”文娟的笑声让徐楠脸红，他尴尬的咳嗽一声道：“我的家庭条件不好，还没拿到毕业证，连份正经工作也没有，你可能……”“你别这样，我不是那个意思。”

文娟说着，将被子掀开，站起身来道：“咱们回来的时候你就睡着了，咱俩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负什么责任啊。”

说完，在徐楠的目瞪狗呆中，文娟爆发了难以自持的笑声，笑声太大了，将隔壁的父母惊醒了。“怎么这么晚不睡？”

文娟的母亲听到声音起来敲文娟道：“都十二点多了，你鬼笑什么？”

文娟听母亲的声音，吓的脸色都变了，用眼神示意徐楠藏起来，确定没有露出马脚才去看门，“妈，我看笑话呢。”

“大半夜不睡觉，白天不起，你看你还有女孩子的样子吗？”

文娟母亲看到文娟房间里乱糟糟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坐在文娟的床边又唠叨了半个小时候，才在文娟的各种服软下离开了。“我妈就是这个脾气，唠叨起来就没玩没了。”

确定母亲已经睡去了，文娟才将徐楠从衣柜里解救出来。面对满衣柜的女性内衣，徐楠只觉得在衣柜要喘不过气来了，从衣柜里出来，他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现在这个时间出去，门卫早关门了，今天你现在姐这里将就一晚上，”文娟善解人意的从橱子里拿出一套棉被，铺在地上道：“明天早上我爸妈六点就出门晨练，那个时候再走。”

徐楠本想坚持现在离开，但想到已经十二点多了，他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万一被巡逻警察误认为犯罪分子就麻烦了。一夜睡得徐楠浑身难受，高度紧张的神经让他几乎没有睡着，迷迷糊糊好容易等到天亮，徐楠紧张的听着门外的声音，直到听到文娟父母出门的声音，心里的大石头才落地。文娟倒睡的安稳，徐楠起来叠被子后离开的声音都没有将她惊醒。走在深秋早晨的街上，徐楠只觉得身上的衣服太过单薄，路过几个早点摊，热包子和油条冒出的温润热气，像是一只温柔的小手，召唤着瑟瑟发抖的徐楠。经过昨晚的宿醉，徐楠沿着马路漫无目地的晃荡，暂时还没有吃早点的欲望，也没有回家的欲望，只能在街上转悠。安静的县城在太阳出来以后渐渐变得热闹起来，上班的大军和上学的大军混在一起，很快又分开，路上只剩下涌去菜市场的大军。徐楠跟着路上的大军，被人流涌进了菜市场。县城的菜市场与一年前没什么区别，卖的菜倒比去年的要高档了许多，有很多外地菜涌进了本地市场，可见县城人民的收入有所增长。只可惜，徐楠的收入基本都用来还债了，他用身上已经不多的钱买了点应季的蔬菜和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提着东西准备回县郊外的出租屋里。刚出菜市场，徐楠就觉得菜市场门口有个老头眼熟，他仔细的看了两眼，恰好遇到那老头也看他。“哟，徐楠！”

老头看清楚徐楠的长相，发出惊喜的叫声，他比划着叫徐楠过去，“来，看看我今年培育的韭菜。”

这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去年在徐楠最落魄的时候，摆摊儿卖苹果时，在隔壁摊位卖韭菜的老头。“大爷今年还是韭菜啊？”

徐楠笑着坐在卖韭菜老头的摊位上，“这是不是培育老君梅的土种出来的韭菜啊？”

这本是徐楠的一句玩笑话，却不想被卖韭菜的老头当做知己一般，他激动的拉着徐楠的手，兴奋的赞叹徐楠识货。陪着大爷聊天直到韭菜卖完，卖韭菜的大爷非叫徐楠去他家吃饭。盛情难却，再加上徐楠也想知道培育老君梅的土到底与普通的土有什么区别。到了卖韭菜的大爷家，看着大爷家的房子，徐楠才恍然明白，为什么一个卖韭菜的老头谈吐与普通小市民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