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文院共有十二名长老，四四为一派系，轮番执政。这样，可以最大化地减少处理政事的片面性和狭隘性。王温文与任是非，就在同一个派系，除他们二人之外，还有九长老与十长老。“神威天将军，”王温文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淡淡一笑，“真是一个十分霸气威武的名字。”

“萧王萧牧天的大名，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我们本国，甚至传到了外疆。厉害，着实厉害。”

王温文称赞两声，随后他话锋一转，“不过，在历史的长河中，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渺小的。萧牧天厉害不错，但他也是人，在我们龙国亿亿万人的底蕴和传承面前，他也不过如此而已。”

说到此处，王温文的眼底闪过一抹无所谓的神色。“千万不要太高估个人的能力。”

一番话，隐晦地点出了他对萧牧天的轻视，甚至是不屑。任是非挑眉看了王温文一眼，随后低下头，没有多说。“话说，后天上午九点的处刑台，准备好了吗？”

王温文另起话题，开口问道。“一切准备妥当，您打算去参观吗？”

任是非回答。王温文摇摇头，“年龄大了，这种血腥的场面，还是少见的好，受不了刺激。”

任是非沉默下来。“你还在担心萧牧天会对我们的做法，心存不满？”

王温文主动开口问道。任是非双手拢起，插在双袖之中。“刘毅是为他出头，才被判处死刑，以他护短的性格，此事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愿善罢甘休又能如何？”

王温文淡淡地道，“斩杀内阁大学士，刘毅死有余辜，一切都得按法律进行。”

“他萧牧天就算不愿意，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做法律之外的事。”

听闻此言，任是非再度沉默。他看着墙壁上的锦绣山河图，神色有些恍惚。遥想五年前，龙国的版图，还没有这样完整，在边境上，还有许多有争议的土地，无数生活在边境处的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饱受其苦！直到萧牧天，做上北境领军府的总督，将大权握在手中，带领虎贲铁骑东征西讨，驱除鞑虏。龙国现在的安宁和稳定，是萧牧天一寸土地一寸土地打下来的！龙国边境现有的安稳，更是靠萧牧天的威名维持的！怎么能说，他萧牧天不过如此呢！这跟吃完饭骂厨子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萧牧天会怎么做，但是我知道，他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沉默良久，任是非方才说出这样一句话。王温文手捧茶杯，目光微眯，似是在沉吟，在思考什么。萧牧天不是一般人，他护短的性格，更是出了名的。以他行事的风格，确实不会眼睁睁看着刘毅去死。只是，王温文想不到萧牧天会怎样做。若是他要不顾法律的约束，强行将刘毅救出来，那就是在自败名声，在自毁前程！正在王温文思索之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在得到他的同意之后，门外的人方才敢推门而入。“三长老，五长老，这是萧王寄来的信。”

“哦？”

王温文挑了挑眉，“他寄信来了？”

没有多想，拆开封条，将纸信展开。里面的内容，与王温文所想的完全不一样，这是一列名单，一列长长的名单。上面有各种家族名单，还有家族重要人员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

王温文微微皱眉。他翻转了一下名单，反面并没有写任何文字，一片空白。就只是一份纯粹的名单，没有任何注释和备注。这是什么意思？无论是王温文，还是任是非，亦或者是凑过来的九长老和十长老，俱是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任是非深深蹙眉，忽地，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指着名单上排在最前面的那个家族，对手下人道：“快，去查查宇文家怎样了！”

手下人立刻去办，不一会就有结果了。“三长老，五长老，宇文家族被抄家了……”场上安静了一瞬。“果不其然。”

任是非目光闪烁。王温文凝眸问道：“是谁做的？”

“是……是血滴子！”

又是一片寂静。任是非一手按在椅背上，他将名单交给手下，“去查查名单上这些家族的现状！”

手下火急火燎就去办了。最高文院专属的情报机构，在这一刻全力运营起来，各类情报迅速涌入文院之中。“除宇文家族之外，被抄家的还有何家、龚家，许家，皆是血滴子所为，各家覆灭的时间，相差一个小时。”

手下人的汇报，令会议室内的长老尽数沉默。任是非长叹一口气，“三长老，结果很明显了，是他做的。”

他举起萧牧天寄来的那份名单，“宇文家、何家、龚家、许家，这四家排在名单最前面。”

“血滴子动手，是严格按照这份名单的排列顺序进行的，这是一份死亡名单！是萧牧天在向我们传达他的决心！”

“如果我们不采取措施，血滴子就会继续杀戮下去，直到将这二十四个家族斩尽杀绝为止！”

场上沉默良久。某一刻，王温文长吐一口气，“杀伐果断，以杀止杀，这果然像萧王的作风。”

“我还真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法，向我们传达他的决心。”

“他很机智。”

任是非沉声道。“辱王者死，程宏是内阁大学士，有针砭时弊的权利，但不代表名单上的这些家族也有这样的权利。”

“他们敢跟风中伤、诽谤萧牧天，后者不办他们是情分，办他们是本分，他的做法完全合法合理，只是在人情事故上说不过去而已。”

“要是我们再无动于衷，这二十四个家族都会在劫难逃。”

任是非拧眉不展。萧牧天太狠了！他不怕世人的非议，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他敢杀人全家！帝京家族之间虽然为了资源角斗严重，但是很少上升到动辄抄人全家的层次，更不用说一个小时就灭一族！“三长老，为了杀刘毅一人，让二十四个家族为之陪葬，引起大恐慌，这可不太明智啊。”

任是非开口劝道。王温文眸光闪烁，冷哼一声，“这就是他萧牧天，能打出的唯一的牌了。”

“未必。”

任是非摇头。“您知道，萧牧天于朱雀台约战轩辕天的事吗？”

听闻此言，王温文瞳孔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