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他们正准备用早饭的时候,长宁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她一扬手,跟在身后的宫人们鱼贯而入,把一碟碟精美的菜肴摆上了桌。朝以禾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两下:“公主,这是……”“这还看不出来吗?本宫来跟你们一块用膳!我既说了要让江参领心甘情愿的娶我,那便要在一饮一食这种细枝末节上下功夫。江参领,这都是御膳房最擅长的菜式,你快尝尝合不合胃口。要是以后你娶了我,这些菜想什么时候吃,就能什么时候吃。”
江如蔺叹了口气,满脸无奈的说:“公主,你大可不必这样。”
“这不算什么。哎,江参领,你快坐下用膳吧,一会儿不是还要进宫当差吗?”
他们三个围坐在桌边,江如蔺只吃了一碗府里厨子熬得白粥就匆匆起身进宫了,倒是朝以禾吃的不亦乐乎,鼓着腮帮子眼睛满足的眯了起来。“御厨的手艺果然是上等的,这道鸡丝面做的别有风味。”
长宁得意的哼了一声,咬了一口蟹肉包子:“算你会吃,这鸡肉是用香料煨了的,面汤也是精心熬煮出来的。”
朝以禾点点头,又夹了一筷子藕片送进嘴里,眨巴着眼睛望着她:“公主,你今儿是干什么来的?”
“还用问吗?自然是为了江参领!”
“可是他已经动身进宫了哦,你还吃?”
她一怔,赶紧丢下筷子起身追了两步,可还没走到门口,她又折返回来了,不紧不慢的说:“不急,方才让江参领看到我的贤惠就够了。本宫今儿哪也不去,就看看你这个当家主母每天都做些什么,横竖本宫嫁进来后定不会比你差。”
“好啊,那你就跟着我吧。”
她拿筷子的手停顿在空中,隐隐觉得这话好像哪里怪怪的。吃过早饭后,朝以禾像往常一样去了医馆,长宁也颠颠的跟在她后头。一进去她只觉得看什么都新鲜,一会儿翻翻桌子上的脉案,一会儿看看柜子里的草药。朝以禾捡了几种没毒的草药推给她:“你玩我给你的这几样,中药柜里的不许玩,有些有毒的。”
长宁微恼的撇撇嘴,气呼呼的说:“你拿我当孩子哄?”
“不然呢?你这个年纪本来就是个孩子。”
在前世,十五六岁该是正在上高中吧?“你……”她正要反驳,门口却传来了一阵骚动,几个人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朝娘子救命啊!我们这个兄弟去山上砍柴遇着狼,被狼给咬了!我们去了几家医馆,实在拿不出那么多诊金,他们都不肯治!我们听说仁康医馆能赊账,便只能来求您了……”朝以禾急忙招呼他们把病人抬去后院的厢房里,清洗掉干涸的血渍才露出来一片片深可见骨的伤口,有些是被咬的,有些是被抓的,但好在都没有伤到要害。她把止松叫了进来,让止松按照她之前教的利落的消毒清创、缝合伤口。见伤口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她才又吩咐道:“抓两副治四六风的药。被狼咬了之后,一则是要防止伤口发炎,二则是要留神病人可能会得四六风和恐水症。”
“师父,我在文善县的时候听说过恐水症,有些人被野狗咬了就会得这个病。”
“对,这个恐水症也叫狂犬病。要是你碰见被畜生咬伤的病人,可以用针刺破患处排毒,也可以拔罐泻毒,一会儿我再给你写一张治恐水症的方子,你记下来。”
止松应了一声,洗干净手上的血就快步出去了。朝以禾趁着屋里没人,从空间里拿出狂犬疫苗给病人注射到体内,虽然下淤血汤能在一定程度上预防狂犬病,但还是没有疫苗来的有效。只可惜她的注射器、安瓶和那些西药不便示人,否则一定能救更多人。她微叹了口气,推门出去时那几个送伤者来的人立马一窝蜂的围了上来。“朝娘子,我们兄弟还有救吗?”
“被狼咬成那样,就算不死是不是也得落个残废?”
朝以禾抬手示意他们噤声,他们赶紧捂着嘴止住了话音,个个眼巴巴的望着她。“病人的伤口很多,每一处都伤的不轻,能从狼嘴里捡回一条命也算他命大了。但这些伤没在要害,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让止松郎中配了两副药,回去一定得按时吃。要是病情有什么反复,你们再过来。”
众人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浊气,各自赶紧翻着口袋,每人零零碎碎的摸出几枚铜板,难为情的一股脑递到她跟前。“朝娘子,我们……我们实在拿不出更多了,先……先赊账行不?回头我们慢慢还。”
“对对对,您先把这些收着,差多少我们给您打个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