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便是将马队撤出去,然而这一切已是迟了。攻破庄门匪徒人人都以为庄子已下纷纷争先恐后的涌入庄门,庄门已是拥堵住了,匪徒们可是不知前面情况,盲目向前冲着。“放!”
庄墙上一声大喝,两侧圆弧庄墙的垛口上突然出现一批火器兵,他们头顶上的红巾在日光下那般的耀眼。“嘭!嘭!嘭!”
瓮城两侧庄墙轰鸣声密集响起,垛口处一道道火光猛烈喷起,随之白烟腾起弥漫一片。在最前方调转战马的栖山马贼措手不及,被堵塞在一起,立时有四五个马贼惨叫着从马上摔了下来,还有中弹的战马痛地乱蹦起来,马上好几个马贼被受惊发狂的战马甩落在地,躺在地上苦痛呻吟着。“糟糕!中计!”
莫大有抱着受惊乱跳的战马,粗黑的面庞唰的雪白一片。怪不得如此容易攻破庄门,原来是庄内官兵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他手下的精悍马贼。莫大有看到麾下的马队瞬间报销掉近一半,心中寒气四起,对这庄内主事之人如此工于心计,真是又恨又惧。他厉声吼道:“快冲出去!”
马贼们受到打击更是慌乱,纷纷打马向庄门口冲去,可是现在庄门拥堵一片,急的马贼们在马上肆意砍杀起来,意图打通道路,然而这更是加剧了庄门的混乱。此时庄墙上的陈诺看到匪徒混乱一片,他哈哈大笑,而他在旁边三甲的鸟铳兵射击完毕退了下来,各自重新装填弹药。莫大有猜的没错,他是中计了,陈诺野心很大,他不仅仅满足于守庄,他在看向庄外肆意奔腾的马贼时,心中已经定下计谋,他要将栖山马贼全部吃掉,彻底解决乞活庄的心腹大患。自打陈诺借粮时,就已经注意到乞活庄防守的优越性,庄有居然瓮城,那可是守庄的一阴损大杀器,外面的敌人不了解庄内情况,自以为攻破庄门就拿下乞活庄,岂不知正中陈诺下怀,一头扎进这瓮中。下面的莫大有此时已然成了瓮中之鳖!三甲鸟铳齐射,打掉了庄下马贼一半马,陈诺仍旧不满意,他扭头大声喝道:“万人敌准备!”
庄墙上的队兵们纷纷抬起了在他们脚下的万人敌,万人敌木框架所装,巨大无比,重量超过三斤,用干泥土所制,内中含有铁钉铅弹和各种尖锐的铁制碎片,爆炸开来杀伤力巨大。不过这东西实在太重,只有用来守城。一个队兵手中持着木柄,旁边一个队兵手中持着火绳用来点火。“往庄门方向扔!”
陈诺嘱咐道。众队兵纷纷点头。“点火!”
陈诺一声命令,各人身边的点火手点燃了万人敌一端的火绳,滋滋之声火绳燃起之声响起,投掷手们双眼不安紧紧盯着燃烧着的火绳,生怕火绳瞬间点燃把他们自己炸到。“投!”
耳畔传来陈诺暴喝之声,投掷手们长舒一口气,赶忙将手中沉重的万人敌投掷了出去,万人敌人沉重,扔的根本不远,纷纷在庄门不远处落下。庄下的莫大有此时心急如焚,正在驱赶着堵塞在庄口的混乱的匪徒们,他抬头突然看到十几个黑乎乎圆滚滚的巨大物什从垛口处扔了出来,这些东西身上拖着火绳,在滋滋冒着火光。他呆滞了一下,随后脸色惊恐,颤着声音暴吼道:“万人敌,快散开!”
马贼和老匪们认识这可怖的东西,听到莫大有暴吼,马贼胯下的马匹也都不要了,纷纷四散着跑开。“轰!轰!轰”在匪徒们尖叫声中,一阵阵轰然大响,十几个万人敌爆裂炸开,内中的铁钉铅弹带着浓烟暴雨点般的四散射出。好多匪徒闪躲不及,在爆炸正中央,当场炸的稀烂,血肉模糊,内中一个持盾的老匪正在往外跑,他听到巨大的爆炸之声,接着一股热浪狂风袭来。这个正在奔逃的匪徒突然被吹倒在地,他还在奇怪,低头一看便凄厉嚎叫起来,原来他的下半身已经被炸没了,胸腹间血肉模糊,内中还有一些物什耷拉出来,血水不断流着。他哭喊着,借着两支手臂不断向前无助的攀爬着,上肢的流出的血水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周边一片片的匪徒翻滚在地,不少人一时不死在地上疼痛哭嚎着,此时的庄门终于不再堵塞,真空出一大片,地上全是血水和模糊尸体。早早逃脱出去的莫大有呆呆站立在瓮城中间,震耳的爆炸声让他的耳中脑中嗡嗡乱响,他心中滴血,眼看着庄上的官兵还在不间断向下扔着万人敌,庄内向逃出去的,庄外向救援的全都被炸得人仰马翻。“看来这是要赶尽杀绝咱老子啊,真够毒啊!”
莫大有五官扭曲,他带着满腔怨恨道:“想要我莫大有的命,恐怕你们这狗官兵还不够格!”
“弟兄们,既然这些狗官兵不要咱们活命,那我们何不拼了?拿下庄墙即可活命,跟着我杀啊!”
瓮城中四处躲闪残存的匪徒还有近百,内中老匪过半,他们听到莫大有的呼吼声,心中已是反应过来,纷纷大叫着向两侧的庄墙爬梯上攻去。栖山马贼算上莫大有愿有十七人,此刻只剩下六人,莫大有顾不得心疼,他急声吩咐道:“田兄弟,你领着部分兄弟攻左侧爬梯,我领着大部兄弟主攻右侧爬梯,是死是活就看我们能不能拿上这庄墙了。”
内中一个田姓高大马贼听到领命而去,莫大有手中持着一柄挑刀,身上甲叶铮铮,领着众多老匪狰狞着脸庞着向右侧爬梯攻去。“虎子,匪徒要上庄墙!”
陈大义看到庄下匪徒们向上爬梯悚然一惊,出言提醒道。匪徒们一旦攻占爬梯,上了庄墙,形势就大不妙了。“困兽之斗而已!”
陈诺胸有成竹,出言冷笑道。“传令,将五个甲的三眼铳兵调上去,给我守住爬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