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将这些赃款账本记录抢救出来,为的就是拿出证据堵住这些官员之口。一厚沓罪状众官只分得几张那也是看清触目惊心,其中一青袍官员惊呼一声道:“啊!原来两年前的王家商船被劫案居然是这夏一德亲手策划的,怪不得我侦办了两年都没有头绪,原来是有内鬼作祟啊!”
这青袍官乃是徐州通判徐大人,两年前的王家商船被劫成为悬案,若是寻常商船被劫也就罢了,但是这王家商船可是挂靠在卫辉府潞王殿下名下的产业,因为这,徐通判这两年可没吃瓜落。现下真相大白,主犯伏诛,徐通判心中可是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更加恼恨夏一德诸人,看向陈诺也颇为顺眼了几分。而知州刘秉和同知范维习脸色阴晴不定,其中范维习更是面皮涨红,方才可是他说得最欢,可是完完全全站在夏家的立场上说话,现在铁证在手,他可真是骑虎难下。最难搞的是众人皆知他与夏家亲密关系,而今夏家积匪身份显露,那他也会被牵扯到,不止影响声誉还有可能连累仕途。知州刘秉手上这几张罪状更是严重,其中牵扯到了崇祯八年徐州三大寇围攻徐州城,这徐州城北关就是夏一德在城内秘密里应外合攻取的。这夏一德当真是胆大包天罪恶难赎,就是这这条造反这罪就让足以让他全家满门抄斩。稍微拢了下思绪,刘秉徐徐说道:“未想这夏家居然是匪窝,真是骇人听闻,本官都被隐瞒这么久,实在是失责,方才本官言辞有些激烈,还望陈守备宽宥则个。”
刘秉说话不紧不慢,很是得体,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陈诺心中赞叹,这混官场的果真一个个都是老狐狸。当然他也适时就坡下驴道:“州尊大人言重了,下官此事多有冒犯唐突,该是下官赔礼道歉才是。”
“陈守备有此心最好,此事你不经上官差遣私自调兵,还有就算是有了证据,那也应该将罪犯交由我州衙司法审判,岂能擅自私刑杀人,这视我朝廷法度简直无物。”
陈诺阴冷看向说话之人,果然还是这范维习一旁煽风点火,听到范维习一番话,众官也都深以为然点头。这陈守备做事毫无规矩,任性妄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何腾蛟抚着颌下长须,眼中也有恼怒之色,陈诺太过桀骜嚣张,擅做主张,此事没有透露一点消息给他这个上官,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那夏一德有罪便好,倘若真是没罪呢……何腾蛟立马教训道:“陈诺,此事你虽有理,但是擅做主张,擅动刀兵,实有过错,你需要知道,本官可是你顶头上司,做什么事都要与本官商议,本官可不是给你专门擦屁股的人。”
陈诺微微垂头,一副受训模样道:“兵宪教训的是,下官受教。”
说着他忙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次攻进了夏府,下官缴获了夏家好多钱财米面,房产地契,所取金钱数目较大,下官不敢擅动,还请大人处置。”
何腾蛟等官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来,眼下朝廷财政几乎瘫痪,各部官府机构朝廷只会向下索取钱财,哪里还会向下拨款。就是何腾蛟这个兵备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他提督徐淮境内的兵马钱粮,监管屯田马政,这哪一项都得花钱。而徐州知州也眼神火热地看着陈诺,他上任徐州知州三年也是想一番作为的,但是没有钱粮他自觉有一身才干也难以施展开。众官都知道这些豪绅大户都富得流油,但是那又如何,这些大户都互为一体背有靠山,甚至还与他们官僚互为一体,朝廷和地主士绅阶级都是既得利益的剥削者,岂能从自己身上薅羊毛?陈诺向身后兵丁招了招手,一批兵丁提着沉重的木箱和布帛过来,众官打开木箱和布帛一看都是闪花了眼。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不止有金银还有古玩字画,奇形异宝,珍珠翡翠数不胜数。何腾蛟和刘秉激动难言,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钱财,陈诺这时又呈上了厚厚纸契。何腾蛟接过细细看了起来,这全是夏家的房屋地契,商铺地契和土地地契。明时,五尺为步,步二百四十为亩,亩百为顷。夏家名下土地有五百多顷,徐州城的粮铺杂货铺,衣铺二十三间,宅院房屋七座。“果真是富得流油啊……”这个时候,何腾蛟不约而同地和知州刘秉对视一眼,意味深长:“这么多的钱财资产,该怎么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