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进去看看青箩。”
没有人知道骆清蹊此刻的后怕是到了何种程度,他几乎管不住自己的手脚了,如果不能马上看到青箩安然无恙,他真怕自己会狂躁起来,砸了这里的所有东西,甚至掐了什么人的脖子也不一定。“您进来吧。”
本来不应该让王爷进到屋子来的,古来就有这个说法,妇人刚生产完,产房是不能让男子进的,会对男人的前程、仕途有阻碍,会转了他们运道,这是前人传下来的古训,严格一点儿的,产妇坐褥期间,两个人要一个月不能见面,可院子里刚刚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此刻,没人敢阻止王爷,林晴也只好点头,让王爷进了屋子。“青箩,你还好吧。”
骆清蹊几步就迈到了青箩的床前,虽然已经收拾干净了,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儿,还是让骆清蹊心里不舒服。“都说不让你进来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万一对你有影响多不好。”
青箩躺在床上,还禁不住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就怕自己的形象太惨了,就算不照镜子,青箩也知道自己现在好不到哪儿去,刚刚生孩子的时候,可是把她的力气都使光了,可想而知,现在的自己得有多憔悴。“有什么不好的,我都已经是王爷了,再不好我也是王爷,最多是个闲散王爷而已,就你担心的事情多,况且,你现在已经生完了宝宝,这里收拾得这么干净,不是说不能见血光嘛,现在又有没有那些忌讳的东西在,我也只是想进来看看你,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骆清蹊看到青箩脸色苍白,就有点儿担心地问青箩,真怕她有什么不好的。“我很好,你别担心。”
青箩安慰着骆清蹊,想着大概是自己刚才的叫声,把清蹊吓着了,不然他不可能这么担心,一定要进来看看,青箩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骆清蹊则很是自然的帮青箩捋了捋头发,其实刚刚墨柠已经把青箩收拾得很利索了,只是青箩还是担心自己的形象有些不好看,青箩对自己仪态一直是十分注意的,从来错不得半分,所以,她下意识的还是想再整理一下,骆清蹊哪有不知道她的想法的,可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心里更是隐隐做痛,青箩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了这么多,可还是担心她在自己面前不好看,这让骆清蹊想起,青箩做运动的那段时间,她是很抗拒自己去看她运动的,可见,自己平时做得有多么的不到位,多么的让她不安心,骆清蹊很想让青箩知道,不管青箩变成什么样子,他对她的感情是不会变的。“你头发不乱,梳得很漂亮,人也很漂亮。”
骆清蹊摸了摸青箩的脸颊,青箩的脸上浮上了层血色,让原本苍白的脸色,泛出了点儿粉红。“青箩,你别担心我看到你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就不好看,你不知道,那样的你是最美的,比平时更要美上十分,因为我知道,你那是为了我们的儿子,所做出的努力,所付出的辛苦,我只有感觉更美的,而不会挑剔你的容颜憔悴。”
骆清蹊俯下身,在青箩的脸颊上印下一吻,然后把她抱在怀里。“青箩,你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我们是夫妻,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难道你会嫌弃我没梳头的丑样子,或者是嫌弃我脱了鞋以后,里面的臭袜子吗?我也是一样的,所以,你要相信我,即使是再不能给别人看到的那一面,我们彼此看到了也没关系,因为我们是一体的,是不可分割的,只要你不受到伤害,就算你再邋遢,我也不会嫌弃,更何况你是在这样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是发着光的,就是那种母性的光辉,真的,很耀眼,你在我的视线里,很耀眼。”
青箩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来了,她感觉很温暖,很甜蜜,然后,很睏乏。感觉到怀里的冗长而均匀的呼吸,骆清蹊轻轻地把人放开,就看到了青箩安静的睡颜,该是有多累多辛苦,才能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沉睡过去,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也让骆清蹊更加的心疼,也更加地痛恨那个想要加害青箩的人,把青箩放到最舒服的姿势,然后起身到门外,低声地嘱咐着墨柠几个,好好的照顾她们主子,又问了问孩子,知道孩子此时已经被安置到了东厢房的西屋,由奶娘和墨菊照顾着,就跟青箩的屋子面对面,这个距离让骆清蹊安心不少。“好好照顾你们主子和小主子,我这几日可能有些忙,不能经常来看顾他们,你们可得给我盯住了,别出什么乱子来,你们刚才也看到了,王府上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已经有人混进来了,我不想他们母子两个再出什么事儿,所以,就得辛苦你们几个了,这几天给我盯紧点儿,别让什么人混进来,也别让身边的人做怪。”
临跨出门,骆清蹊再一次的嘱咐到,墨柠几个人赶紧应了,她们可是知道王爷现在有多担心的,向个人也是紧张得不行,就怕出什么纰漏。“是,王爷,我们记下了,我们一定照顾好王妃,看顾好小少爷,一定不让王妃和少爷有事。”
直到王爷走出了院子,墨柠几个才敢回身进了屋子,所有人的背后都已经是一下子的冷汗,今天这一出,着实这几个惊着了,要不是墨芙警醒,怕就要出大事了。骆清蹊自然知道骆三他们把人带到哪儿去了,出了后宅就直奔了前院自己外书房的方向去了,王府的人都知道,书房是重地,骆清蹊的外书房是没人进得去的,长年有专人守着院子,而在清蹊外书房的院子里,更是有一间别人进不去的屋子,除了骆一到骆十,没有人能接近这间屋子的,骆清蹊进了院子,就直奔了这间屋子去了,进了屋子,环境跟普通的房间没什么区别,似乎是给骆清蹊准备的一间待客的地方,骆清蹊进了屋子后,走近了一架花盆,伸手在花盆后面的墙上按了一按,花盆后赫然出现了一扇门,骆清蹊疾步走了进去,门在骆清蹊的身后慢慢的合拢了,门后是向下走的几级台阶,秘道的墙上有镶好的油灯,长年不灭,走下台阶,迎面是一扇大铁门,打开铁门,里面是一间正厅,看起来不算太大,很空旷也很整洁,正厅的前面和侧面,又各自有两扇铁门,骆清蹊奔着其中一扇开着的铁门就去了,打开门,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这里竟然是一间刑讯室,现在,这间屋子的墙壁上,正挂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往青箩的汤碗里下了雷公藤的妇人。“怎么样了?”
骆清蹊进了屋子,并没有看那个耷拉着脑袋的妇人,而是直接问了妇人面前的骆三,骆三摇了摇头,这是骆清蹊早就料到了的,如果不是高手,也不可能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自己的面前就动手,而且,还一副在恃无恐的模样,虽然她装得很害怕,但她的眼神里,没有半点的恐惧。“扒了她的衣服。”
骆清蹊坐到了门边的椅子上,并没有上前,骆三也只是楞了一下,立刻就走上前去,要去执行王爷的命令。“你敢!”
汪启明家的猛地抬起了头,混身都跟长了刺儿似的,眼里满是厉色,哪儿还有半点惶恐。“哟,还挺凶的,敢到本王的王府来撒野,你就得想到后果,怎么,到了本王的府上,难道还能由你说了算。”
骆清蹊不紧不慢的说。“你可是堂堂王爷,怎么能跟我一个妇人家一般见识,我没做过的事情,当然不能认了,可你别想着侮辱我,我真没想到,一个王爷,竟然会想到用这种下作手段。”
骆清蹊拍的一声就摔了杯子。“下作,你给本王的王妃下药就不下作了。”
“我没有,我都说了,我什么也没做,不信你可以让人来查,我没做过的事情,我凭什么要认。”
汪启明家的还是没有半点儿的害怕,在她的认知里,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人查出碗里有雷公藤,更何况,她留了人在那里,一定会想办法把那碗吃食毁了的,肯定不会留下证据,所以她很有底气。“噢,你没做过,就这么肯定本王拿不出证据来,你也不过就是留了同伙在院子里,让她去帮你销毁证据罢了,这么烂的手段,本王又怎么会发现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骆清蹊牢牢地盯住了她的眼睛,果然,她的眼睛里有了些慌乱,却也只是一闪而过,如果不是因为盯牢了,几乎错过。“你抵赖也没有用,她已经招了。”
既然抓住了破绽,骆清蹊自然乘胜追击。“不可能,这是有人诬陷我,我没做过。”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诬陷你,你做人也太失败了,本王可真为你可惜。”
“王爷要屈打成招,奴婢也没有办法,只是,奴婢冤枉啊,奴婢确实没有做过。”
骆清蹊再不理她。“扒了她的衣服。”
骆三这次迅速地把她的衣服撕烂的,明显地看到她整个人都萎缩了起来,骆清蹊并没看她,只是端了杯新茶喝了一口,然后轻声的问了一句。“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