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泽回过神后几乎没有犹豫,他捏紧手骨猛地往后一掰,丝毫没有因为对象是自己而手软。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响起,谢今泽的前一秒还好好的手,此时已经成诡异扭曲状。若不是他脸色苍白了些,妖氿怕是都要以为他在用障眼法骗自己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妖氿终于满意了,声音里都透着股愉悦:“我就喜欢谢公子这种爽快的,那便今日动手吧。”
谢今泽听到这话才捏住手骨把骨头正回来,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除了刚接上使不上力气,其他方面已和正常时无异。妖氿从始至终都盯着他骨节分明,格外好看的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暗了暗。她在谢今泽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所以谢今泽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努力压制自己心底升起的厌恶,不动声色的将手往后移了移,以此来躲避她目的性极强的目光。妖氿注意到后,抬眼看向谢今泽,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朝他笑了一下,然后收回目光半蹲了下来。她伸手触摸了下小山丘下的土壤,那有些湿润的土壤泛着刺骨的凉意,妖氿的身子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谢今泽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张明黄色的符纸,随着他掐诀念咒,一个泛着红光的结界自他脚下升起。妖氿侧身看了一眼,没忍住轻笑出声:“还是往后稍稍吧,反正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满是轻视的言论却没有激起谢今泽什么情绪,毕竟这凶兽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他巴不得离的越远越好。谢今泽快步往后走去,妖氿也在这时收回了目光,她捻起一撮土壤碾碎,指尖上多了一抹黑色。她看着这有些眼熟的物质,在脑内和系统建立起了交流:“这黑色的玩意是不是地蛊?”这问题算是触及到系统的知识盲区了,它留下一句我去查查便消失了。妖氿也不打算干等,她将手覆在土壤上,幽火透过枯黄的杂草在地下燃烧。小山丘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小幅度的颤抖了几下,妖氿越发觉得熟悉了,但还不能确定。她掰开自己刚刚烘干的土壤,上面赫然附着着一些黑色不明物质,妖氿眯了眯眸子,起身一脚踹向了小山丘。谢今泽一直看着这边,刚开始妖氿的行为虽然有些奇怪,但还算能看懂是在干什么。此刻她突然来这么一脚,谢今泽眉头紧锁,都要怀疑妖氿不是来归渺宗找事的,还是来找死的。他快速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把符纸,周身的结界赫然又多了几层。系统看到这一幕也没好到哪去,它连资料都忘记继续查了,愣愣的开口:【宿,宿主,你没事吧?】妖氿没有回答系统,而是抬腿对着小山丘又是一脚:“滚出来,没用的东西。”
小山丘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剧烈颤动,四周的土壤不断抖落,里面的东西像是下一秒就要破土而出。系统反应过来时,一只毛绒绒的爪子已经探了出来,它被吓到土拨鼠叫:【宿主你快跑啊,它出来了!】妖氿却抓住那黑色的爪子,一把将里面的东西拉了出来,那是一只通体黑色绒毛,头上长着两个小犄角的小兽。它长的异常圆润,外形很是憨态可掬,它看着妖氿眯眼笑,周身透着一股名为傻气的东西:“嘿嘿,谢谢主人救我。”
妖氿眼里尽是嫌弃:“我就说怎么感应不到你在哪,原来是被这么一群废物困住了,没用的东西。”
那小兽被骂也不生气,只是蹭了蹭妖氿,委屈巴巴的告状:“主人你是不知道这些人类有多狡猾,他们用瘴气诱惑我,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被抓住。”
妖氿却懒得听它为自己开脱:“废物就是废物,不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说吧,你是怎么来这个位面的。”
小兽,也就是妖氿的契约兽吞魇兽乐钧撇了撇嘴,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自己这些年的辛酸史。通过它长达半个时辰的诉说,妖氿终于知道她的这个废物契约兽这些年干了什么。她做错事被关进万妖塔“赎罪”的那些年,乐钧先是在塔外徘徊了一百年,终于引起了管理局的注意。管理局邀请它去总部详谈,它没设防,然后被丢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位面。期间它经历了三个人族的圈养,直到两百年后,那户人家死了三代人,它才从那户人家逃出。而后又是辗转五十年,终于回到了万妖塔外,但它的智商不够营救妖氿,于是他在外面搞破坏,又被管理局盯上了,来到了这个位面。因为外形可爱,它刚来这个位面没多久,就又被一个人族小孩抱回家了,它终于忍无可忍,把人族小孩吓哭后被那家人丢弃。后续辗转来到归渺宗,因为和几百年前为祸一方的梼杌幼崽长的极为相似,被当成凶兽抓了起来,被封印至今。若不是妖氿刚刚那一脚,乐钧怕是到现在还被埋在地下,可见其废物程度。乐钧诉苦期间,谢今泽靠了过来,虽然他听不懂乐钧的兽语,但妖氿的话他还是能听懂的。那熟稔的语气,以及她对乐钧的“爱称”,都透露着一人一兽之间关系的不同寻常。谢今泽有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心里生出了些许郁气:“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妖氿应声看去,莫名觉得他这话实在好笑:“解释什么?”谢今泽看着已经被妖氿抱在怀里的小兽,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明明和这小兽很是相熟,却故意演那么一出戏来哄骗他。两个人角度不同,看到的层面自然也不同,在谢今泽的视角里,妖氿在故意耍他玩。而以妖氿的视角看问题,则是她想放出凶兽搅弄风云,而那凶兽却恰好是她的蠢契约兽。所以她一脸的不以为然:“我说在探查气息之前,我不知道它是我的契约兽你信吗?”